“走了,看上去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管家跟在他身后,回道。
顾慎之点点头,随即让管家把望春楼的账本拿出来,二人上了楼。
“银子筹了多少?”
“我这几天东奔西跑,把每个铺子都跑了一遍,还差二十多万两。”
顾慎之这几天将顾家名下的各个铺子转了个遍,又拿了顾氏钱庄可流动的现银,到现在离目标还差二十多万两。
管家点点头,随即想了想:“老爷,我们给这么多银子,事情真的能办成?”
顾慎之转身坐在太师椅上,他那日听了贾大夫的话,特意托关系去了户部侍郎府上。
顾慎之是个商人,平日里为了避人耳目,一般不轻易去往朝廷官员府上,但是眼下为了女儿能够尽快出苦海,他也不在意那么多了。
户部尚书陈益善还有半个月就要告老还乡,朝廷的文书已经拟好,这些日子户部他也是几日去一次,至于新的人选,自有朝廷去选,他也没什么好参与的,只待时间一到,便携妻子回老家去。
顾慎之晚上来登门,说明了来意。
陈尚书沉默半晌,权衡利弊,这才命令小厮去拿了纸笔,在白纸上写下了一个数字。
顾慎之当即明白,因此这几日才各处奔波。
这件事除了他自己,只有跟随他多年的管家知道,就连罗氏,他都没说,生怕妻子担心。
“要不要我帮忙?”管家看顾慎之有些发愁,于是坐到他旁边问道。
“其实要说剩下的银子也能凑,老夫经商这么多年,再加上宗族那边的银子,倒不至于凑不出来,除了留下要周转的银子,其他的银子我让周氏去拿。”
顾慎之又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人,继续道:“你那些银子,还是自己留着娶媳妇吧,不是老夫说你,你也比老夫小不了几岁,你看看老夫我,孩子四五个,最小的都十几岁了,再看看你,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说出去别人都要怀疑是不是老夫不让你娶妻生子。”
二人关系亲近,没人的时候,自然语气要随意一些,管家听着顾慎之说了这么多,表情也丝毫没什么变化,只是在顾慎之说完以后才回他,“是,老爷你厉害,养了四五个子女,最小的那个最厉害,直接被抓到大牢里去了,有这样的孩子,我宁可不成亲。”
“哼,不提那个臭小子,真是丢我顾家的脸。”听到管家提起顾宥鹄,顾慎之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子自几日前被抓走,就直接被关进了大牢。
本朝有律法,凡是私设赌坊,均要从重处罚,为此,周氏日日来求情,顾慎之根本不为所动。
此时城西一处茶馆内。
周氏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失声痛哭:“你可要千万救救我的鹄儿啊,再怎么说孩子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
男人一副商人打扮,看到周氏哭得如此伤心, 颇为怜惜地为周氏擦去眼泪:“我知道你这几日为了孩子的事心力交瘁,但是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鹄儿的事我尽力想办法,可是你也知道,我这钱庄也才开始盈利,能拿出来的现银是真的有限。”
此男人正是周氏之前送信的钱庄掌柜周广元。
“元郎。”周氏拿帕子擦去眼泪,紧紧抓住了男人的手。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是鹄儿真的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与你情分不一般。”周氏看向男人,眼神里还带些羞赧:“再说,鹄儿,鹄儿他······”周氏支支吾吾,话说一半便停下了。
周广元看她欲言又止又一脸羞赧的样子,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