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张凡仲回家看父母。
父母家在一个老军工三线厂,距离张凡仲的工作地点不太远,也就30公里不到。
“老二,小琴怎么没有回来?”老妈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老汉有些不耐烦:“跟你说了两回了,下午小琴要给学生补课,来不了。”
老汉性子急,老妈偏偏有点糊涂端着饭碗又想起了二儿媳妇。
老张家一共有五口人,老大张凡伯和老二张凡仲都是男孩,老三张钰霞是女孩。
张凡伯在外省工作,一年难得回来一趟。老三在厂里上了两天班,结果在本系统的一次交流活动中认识了外厂一位青工,结婚后调了过去。
张凡仲在临县工作,家里就剩老两口,平常就有点冷清。
“老汉,现在厂里还忙不忙?”张凡仲问道。
“最近有点忙,一线车间都在加班。凡仲,你说国家会不会打仗啊,几个车间忙成那样?”
“应该不会打仗吧,毕竟这些东西都可以卖的。”张凡仲平常忙得飞起,除了看下国内的新闻很少关注国际局势。
在厂里面住了一晚,第二天吃过中午饭,张凡仲就要准备回自己家了。
来到楼下上了车,张凡仲打开车窗朝自家阳台看去,就见老汉和老妈正站在阳台看着自己。
张凡仲对着阳台笑笑,发动了汽车。
张凡仲从小在厂里长大,一路上车都开得很慢,因为路人都是熟人,除了发小不乏长辈。
一路上打着招呼,小车终于开到了厂大门。
门岗那有个门卫是自己的同学,张凡仲停下车过去看看他今天是否当班。
“张老二,你好久回来的?”
门岗室里一个络腮胡男人看见张凡仲进来,站起身笑着问张凡仲道。
络腮胡男子就是张凡仲的同学徐家驹。当年成绩不太好招工进厂,身体棒棒的就被厂保卫处的要去了。
张凡仲找个椅子坐下来,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两包华子递给徐家驹,徐家驹一点没推脱就接了过去。
“昨天回来的。”张凡仲家里没人抽烟,有人办事请喝酒吃饭,得的烟都是拿给徐家驹了。
“哎,当年早知道是这样,就该好好的学习了。”徐家驹再一次重复这些年说过多次的话。
“你现在不是很逍遥?我有时都羡慕你。”张凡仲道,这是事实。
张凡仲羡慕徐家驹工作时的自在,徐家驹羡慕张凡仲公务猿的社会地位和福利。
聊了几句,张凡仲便告辞上了车。
小车冲出厂大门后张凡仲就愣住了。
眼前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看山形轮廓十分的熟悉,但水泥路没有了,就连土路、小路都没有一条。
张凡仲看向后视镜,宽阔的厂大门踪影全无,映入眼帘的依旧是葱绿的青山、茂林。
真是见了鬼了!
挂倒档,张凡仲这一退又回到了工厂,徐家驹走出门岗室问道:
“你咋个又回来了?”
张凡仲面对大门外那一条蜿蜒的水泥路再次踩下了油门,结果依旧如刚才一样,还是那个没路的山林。
“嘁!搞啥子名堂?”徐家驹看着小车开出去跟着出了厂大门,准备问问张老二在做什么。然而出去一看,公路直到拐角处都是空荡荡的,张凡仲的车都跑不见了影子。
走回到门岗室刚坐下,就看见张凡仲又从厂大门走进来了。
“咦,老二,刚才车都看不见了,你在哪里的哦?恁么快又回来了。”
张凡仲朝四周看了一下,转身又走出了厂大门。
徐家驹就这样看着张凡仲来回走了几趟,最后气急败坏地朝徐家驹喊道:
“络儿胡,你出去看下我的车在不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