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延的妻儿如今都在定州,您想想若是这个时候身在西茶山的宁延得知自己家人出事了,那他还能安稳的坐在西茶山过冬吗?而他只要出了西茶山,就绝对活不过一天。”王大民说的洋洋洒洒,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乐秦笑了笑,是那种不屑的冷笑,“你们把老夫当什么了?背地里对别人家人下手的下三滥?还是为了宁延能死而不择手段的奸恶之徒?你们国相未免太小瞧老夫了吧。”
乐秦手里捧着茶水,轻轻的晃着,面前的王大民丝毫不知道这位国师的厉害,继续有恃无恐的说道,“国师大人,我们可是带着很足的诚意来的,还请您在慎重考虑考虑,马姑娘临走之前想烧掉所有与您有关的信件,这可惜事发突然,虽然烧了很多,但还是留下了一小部分,现在这些信都在我家国相手上,若是国师您好好配合,那些信件就能像这张舆图一样出现在您的桌上,若是您执意不肯的话,我家国相也是不介意让大奉朝变得更乱一点,将这些信交给你们的天子。”
乐秦抿了一口茶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王大民,摇头道,“你说你们国相也是一个英雄人物,怎么这么不会看人呢。”
“嗯?”王大民有些不解的问道,“国师此言何意?”
乐秦摇着头说到,“你说的确是有道理,老夫有把柄在你们手中,所以呢,你所说的这些我会考虑的,你的诚意到了,接下来就是老夫的诚意了,还是那句话,只要宁延能死,一切好说。”
王大民颇为得意的点头笑道,“国师不愧是国师,我这就回去把这一好消息告知国相。”
说完王大民就要转身离去,只可惜乐秦并没有打算让他走。
“王大人,您来我大奉也算是使臣出使,难道你们国相大人没告诉你我们大奉不是一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乐秦起身,依旧端着茶杯,但是脸色却是阴翳无比,在看他眼神,深邃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王大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乐秦,“国师这是何意?”
“王大民啊王大民,你们手里有我的把柄确实不假,我也不会辩解什么;这么说吧,你刚刚那番话就算是孙成盛本人来了站在这里也不敢这么和我说,你胆子很大。”乐秦一步一步的朝着王大民走来。
王大民这才意识到什么,一边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一边哆哆嗦嗦的说道,“国师,不。。。在下断无冒犯国师之意,更无轻视国师之心。。”
乐秦只是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
王大民不停的向后退去,退着退着就退到了门口,没有了退路。
“祸从口出,我相信比起你的性命,孙成盛更愿意与老夫合作。”对王大民的话,乐秦置若罔闻,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孙成盛是聪明人,不可能为了王大民而去找乐秦的麻烦。
王大民消失在了大奉,无影无踪。
新春佳节的傍晚,乐秦走在殷都街头,对老管家来说,今天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爷居然出来逛街了。
乐秦对于街上的热闹无动于衷,甚至可以用不感兴趣来形容,他走在街头不仅仅是为了逛街。
“老爷,朝廷那边有消息了,宁延确实是被困在了西茶山。”老管家跟在乐秦身后,沉声说道。
街头吵闹,老管家都不知道这话老爷听到了没有。
许久之后,乐秦才慢慢说道,“其实王大民没说错什么,也没做错什么,这些年老夫做的事,确实像个小人,也难怪他会用小人做派来对我,其实王大民的做法未尝不是孙成盛故意为之呢?”
“老爷。。”
老管家相劝,但乐秦没给他机会,抬头说道,“而这次,老夫还得做次小人,为了陛下的皇位,更为了头顶的老天爷。”
穿过闹市街区,乐秦带着老管家来到一处小巷,巷子很深,和外面的街道比起来显得格外荒凉,两人摸着漆黑的箱子走了许久,最后来到一间门口挂着红灯笼的小屋前。
老管家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乐秦笑道,“孙成盛想借刀杀人,老夫给他一柄刀。”
老管家会意的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老妪发出的沙哑声音,“进来吧。”
推门而入,一股炭火味和烤红薯的香味扑面而来,这个房间都没有乐秦书房大,尽管只有一个小火盆却格外暖和,火盆前的小板凳上坐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妪,老妪一边拨弄着火盆上的红薯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这几天过年,讨个吉利,暂且不接生意,等十五之后再来吧。”
乐秦将一张画像和一叠银票放在老妪身后的桌子上,“开着门就得做生意。”
老妪依旧没有抬头,而是淡淡问道。“大冬天的,如果是远处生意,可是要加钱的。”
“这些钱足够。”
老妪略微迟疑,缓缓起身,拿起桌上的油灯,放到画像前,刚准备打开,乐秦突然开口,“一个月时间,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老妪没有搭话。
乐秦和老管家颔首退去,关门声音响起后,老妪先是起身拿起地上的红薯,而后来到画像前,在看完画像后,手里的红薯轰然坠地,同时传来一阵不该出现在老妪嗓子里的少女声音,“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