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勒上主,您的三万铁勒屠既然愿意参战,那您打算如何出手?”董长陵岔开话题,直接问道。
铁勒川悠哉游哉的走着,此时的两人距离王庭已经越来越近,铁勒川哈哈大笑,拍了拍董长陵的肩膀,“节度使,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铁勒川不是慕容灼灼,三万铁勒屠如何作战我自有谋算,你只需在一旁看着就行。”
董长陵停下脚步,沉声道,“铁勒上主,如今奉朝上下一心,四路齐进,我汗国若还是各自为战,不加配合的话,那岂不是很快就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狮虎铁骑出现;我董长陵斗胆建议铁勒上主将铁勒屠与我狼骑配合作战,如此,方能应对目前汗国之危机局面。”
听到董长陵的话,铁勒川申请略微不爽,“董长陵!我若不是为了汗国,就不会听你一面之词就带着全部家底南下了,慕容灼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想要指挥我?哼!就算是他慕容宝玉在这里,也不敢说这话,要想指挥我手中的三万铁勒屠可以,拿战绩说话,打赢宁延,三万铁勒屠任他调遣,否则,绝无可能。”
铁勒川头也不回的朝着王庭走去,董长陵无奈摇头,回头看着黑压压的一片,无奈摇头。
。。。
北蛮王庭。
得知铁勒川带着三万铁勒屠南下作战,王庭内部是有人欢喜有人忧,高兴的自然是耶律原和少壮派,有董长陵从中牵线,虽说铁勒川还是不愿意交出铁勒屠的指挥权,但只要能帮助他们一同对付宁延,其余都是小问题。
至于不高兴的,那自然就是北蛮八王了,铁勒氏和慕容氏一样都是外姓大族,这些年东边的铁勒川和南边的慕容宝玉大权在握,一个是南部边防重镇上主,一个手握汗国最强战力,如今他们两家坐到了一张板凳上,他们想要一点权力就更难了,到最后整个汗国谁还记得他们耶律氏啊。
国相孙成盛府邸,董长陵坐于孙成盛对面,两人身侧就是汗国南部舆图,身边的下人时刻按照最新情报更新舆图,如今的舆图上,锡林勒格和云连勒格已经变成了中原奉朝版图的颜色。
孙成盛抿了一口茶,沉声道,“铁勒川去大明殿见大汗去了?”
“是,这个时候铁勒川能伸出援手,大汗很是高兴,所以就留着他多待一会。”董长陵颔首说道。
孙成盛捋了捋自己发白的胡须,徐徐说道,“铁勒上主是聪明人,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这些年慕容上主久病在床,锡林勒格大小事务都在那个叫慕容隼的年轻人身上,随着慕容隼战死,锡林勒格覆灭,慕容家声势大跌,唯一能仰仗的就是慕容灼灼了,这次中原奉朝四路大军北上,少壮派又经历了八王暗中挑事阶段,实力大不如前,这个时候若是慕容灼灼倒了,势必会动摇汗国根基,他铁勒川就算在看不上慕容家,也不能放任汗国衰亡,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汗国衰亡,他铁勒家也不会好那去;说白了,他帮慕容灼灼既是帮汗国,也是在帮他自己。”
董长陵端起面前的茶杯,点头说道,“国相言之有理,铁勒屠参战是会减轻慕容将军的压力,只是,这宁延的定州军着实不容小觑,五万人的狮虎铁骑一夜覆灭,这还是项州军,禁卫军和北地军没有参战的情况,如果四路大军合为一体,那画面不敢想象啊!”
孙成盛凝眉说道,“老夫早就说过,汗国要想南下,关键就是奉朝北部三州,奉朝天子与宁家不和,这对我汗国而言是极其有利的,土龙山重创项州军就是依托于宁家孤立无援才能成功,要是让奉朝各路大军联合起来与我汗国交手,那胜负就不好说了。”
“如今的四路大军便是如此。”董长陵到嘴的茶水在听到孙成盛的话后怎么也喝不下去。
“可是,据我所知,这禁卫军本是奉朝皇帝拿来对付宁延的,不知为何却站在了宁延这边,奉朝所谓的上下一心,合力北征,其实是被迫进行的,宁家和殷都根本不是一条心,也不可能一条心。”
孙成盛说完,起身来到左边的墙壁前,伸手拉开拉开一缠着的绳结,“哗啦!”一声,一张布昂舆图从天而降,出现两人面前。
是一张大奉地图!
董长陵看着面前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画满了孙成盛对未来汗国五十年发展的畅想,而这个畅想的最后一步便是扬州泪罗江出海口。
“国相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他们君臣不和,来助我汗国度过此劫?”董长陵脑子转得很快,起身后直接说道。
孙成盛笑了笑,“还记得白狼川一战我交给慕容将军的那张军事布防图吗?就是一个在殷都朝堂的大人物秘密送来的,如今宁延拿下狮虎铁骑,接连攻克我汗国两大勒格,在奉朝定是风头无二,我想那个大人物听到这些关于宁延的话是肯定坐不住的。。”
“可是他们坐不住也没办法,禁卫军已经倒向了宁延,他们手中没有一兵一卒,那什么制约宁延?”董长陵想了一圈都没有想到殷都有对付宁延的好办法。
“董节度使,谁说一定要对宁延下手了?”孙成盛眼神中闪出一抹狠辣神色,“不管动了谁,只要宁家能后院起火,那宁延就一定无法全身心投入战场,并且会与殷都矛盾越来越深,到时候宁延别说心甘情愿的扛着奉朝黑旌旗了,临阵倒戈,发兵南下都不是不可能。”
董长陵皱起眉头,语气中略有不悦,“国相的意思是对宁家动手?”
“宁延的妻儿都在定州苍同城,宁延北征一定带走了大批精锐和高手,那留在家中的就没有多少,我们只需派遣一支使者,进入殷都,说服那个大人物对宁家动手,一旦成功,汗国之困可解。就算失败那杀手也不是我汗国派去的,与我等无关,宁延只会将怒火撒在殷都身上,之后也无法在完全信任殷都;所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对我汗国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孙成盛捋着胡须说道。
“国相此事万万不可!”孙成盛起身义正言辞的说道,“民间尚且有言,祸不及妻儿;您乃一国之相,岂可做出如此小人之举,战场之上计谋百出是战场博弈,这在背后捅伤人妻儿算什么?传出去无论胜败与否我汗国都是自取其辱啊,国相,此事万万不可!”
孙成盛并不意外董长陵会这么说,但他很显然已经准备好了说辞,“董大人,你是行伍出身,自带军人正气,这很正常;但老夫不一样,老夫是汗国国相,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汗国,只要汗国安然无恙,老夫可以不择手段。”
这话说的董长陵竟是不知如何反驳。
孙成盛最后接着说了一句,“汗国之名在老夫名誉之上,不管何时,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