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袖对于自己的容貌向来都是很有自信的，加上这些天她得了势，所有人都在说讨好她的话，都快要把她捧到天上去了，现在的她几乎就相信自己是完美的了，怎么又能容忍有人突然说自己哪里是有缺陷的？听了柳姬的话，郑袖此时自然是抓耳挠腮如鲠在喉。

“嗯......”柳姬慢慢摇着头，故意卖着关子，不肯一下子将话全说出来。

“怎么啊，你倒是快说呀！”郑袖有点儿急了。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的宋云华这时突然翻了个白眼，冷冷地、带着些上位者的傲气地一笑：“整个人素的跟个白条鸡一样，还偏偏觉得自己美呢！知道的说你是自以为是穿件白衣服就真以为自己是仙女了，那不知道的恐怕还道是令堂驾鹤西去了你正守灵呢！没钱置办首饰就说自己没钱置办首饰好了，还装得一副清高样呢，呸，穷酸鬼。”

所有人都被宋云华那语气惹得直笑，心里不禁暗爽：就是，有什么好神气的。就连一向以沉稳著称的柳姬，也忍不住掩唇低笑。

那宋云华看着别的本事不大，这吵架欺负人的本领倒是不小。

“你......”郑袖气得差点儿晕过去，奈何宋云华说得的确不错，她就是没有那么多银子置办那些华丽的头面。说朴素典雅自然可以，可说穷酸......也无可厚非。毕竟女人嘛，哪里有不喜欢漂亮的衣衫首饰的？

这被踩到了痛脚，难免恼羞成怒。郑袖把牙咬的咯咯响：“刚刚都是谁笑的？都给本小姐滚出去！还有，宋小姐和柳姬夫人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出去的好，我蓬莱阁地儿小，容不得你们这尊大佛！送客！”

所有人都立时止了笑。柳姬欣赏够了郑袖的窘态，忙揽着她的胳膊打起了圆场：“妹妹，妹妹，云华也是性子直，你又何必大动肝火？妹妹貌美，天香国色，一袭素裳不加粉饰也能艳压群芳不假，可珠围翠绕确实又是另一番风味，你觉得呢？”

说着，柳姬随手将一支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双鸾牡丹钗插进了郑袖的发髻之间：“不管之前母家究竟是显赫也好普通也罢，等王娶了你，那你就是天底下顶尊贵的女人，你要什么没有？”

柳姬的笑容之间满是揶揄，倒像是郑袖方才真的小题大做了。

娶为妃，纳为妾。一个“娶”字，不动声色就讨好了郑袖。

“柳姐姐，那钗子分明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你怎么能给了这个贱人啊？”宋云华却在看到那支钗子之后惊呼出声，满脸的不满，简直就要上手直接将那钗子从郑袖的脑袋上扯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