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失败者啊。”

沈明念静静地听着，并没有随意打断沈源的自我剖析。

在他一再重复自己是个失败者时，沈明念才缓缓开口，“你确实很失败。”

“念念，对不起。”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以后你也不欠我什么了。”

所以不用留有遗憾。

沈源听明白她没说出口的意思，眼里泪意涌现，这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他过去怎么就那么糊涂，没有好好处理父女关系呢。

“容肆是个靠谱的人，又将你当眼珠子疼爱，你跟在他身边好日子还在后头。以后夫妻有商有量，将孩子好好抚养长大，爸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怕是坚持不了几天。等我死后，你把我的骨灰撒进大海，不要葬沈家祖坟。”

“循规蹈矩了一辈子，我想叛逆一回。”

……

如沈源自己所猜，他并没有熬太久，第二天早上护士查房发现他没了呼吸，立马给沈明念打电话。

作为他血脉的延续，沈明念让人操办了他的葬礼。

赶在沈老太之前，拿到了沈源的骨灰。

并依他所言，将骨灰撒进了大海。

沈老太自然不依，对着沈明念口出恶言，并嚷嚷着沈源去世，那沈明念作为女儿就要接手他们老两口的养老。

还说沈明念不答应，就要闹的四九城人尽皆知。

沈明念自然不会被她拿捏，有关沈老太回乡后，偷鸡摸狗、霸凌乡里的证据被送到派出所。

沈老太二进宫。

同时律师公布了沈源临死前写下的遗嘱，遗嘱中总结了沈家老两口这些年对沈明念的忽视，也清楚地表示早在几个月前他跟沈明念就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

不管是伦理道德，还是法律层面，沈明念都没有义务对他们养老。

事情以沈老太的妥协为结尾。

当晚沈明念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了前世，赶在沈源结束自己性命前见到了他。

他说念念，我不是一个好爸爸，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但爸爸从来没有怪过你，沈氏该有此一劫的。

她站在沈源的遗体旁，看着高美华母女一边挥霍着掏空沈氏得来的财产，一边骂沈源和她是贱骨头。

看着乔佳丽勾搭徐西洲的同时，又搭上顾家的线，一步步蚕食容氏，最终取而代之。

醒来时，全身冷汗浸湿了睡衣，一头长发更是汗津津的。

容肆同样被惊醒。

第一时间打开床头灯，将惊魂未定地她的抱时怀里安抚。

“明宝别怕，我在。”

沈明念靠在他怀里，脑子里乱糟糟的，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容肆不想她瞎想劳神，抱着她去浴室，给她放了热水又点了香熏。

在沈明念沉浸式泡澡时，他勤快地换好床单被套。

等沈明念回到床上重新进入睡眠，已是两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