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我自己上这张床很困难，还听你的妄想自己转移到床上。”他仍旧埋着头，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重新打量了一下床和轮椅，的确，和主卧那张阿楠哥哥特别定制的床比起来，这张次卧的床对他来说也太不方便了。

“哎呀，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刚才就应该拉着你回主卧，不该让你上来的。”早就听人家说“一孕傻三年”，我之前还不愿意承认，现在总算明白了。

“不只是这样，”阿楠哥哥总算抬头看我，“你要去找杜斌帮忙，我还拉着你不让你走。”

“嗯，这点上是该批评你。”我拍了拍他的背，说道：“阿楠哥哥，需要帮忙的时候，就大大方方接受帮助，这又没什么。”

“我知道。”他又重新埋着头，低低地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

“你说什么？”为了听清他的话，我与他一道趴在床上，和他贴得很近。

“我害怕。”他重新说了一遍，说完后，把头埋得更紧了。

印象里，阿楠哥哥好像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侧身搂着他，把他抱在怀里。

“你怕什么呀？你遇到什么事，都有我和杜斌在。”我用手抚摸着他的头，他的头发有点潮潮的感觉，大概是早上洗完澡头发没有干透。

“就是害怕。阿锦，你可能不会理解。”他抬起头看着我，缓缓道出了心里话，“我不怕摔下床，可我怕我摔下床的时候身边没有人。”

“我知道，你是去叫人帮我的，可我就是不想你离开。”

“阿锦，我是不是特别自私？你还怀着孕，我却在这个时候这么依赖你。嘴上说着不让你帮我，不让你因为我而费力，可实际上，真要遇到什么事，我还是第一时间扯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