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老夫那不省心的小徒儿,还是殒命于京城。”
“可殊不知,那多年以来都是黯淡无光的凰星,于两年前重返光芒,老夫便猜到,许是她终于渡劫归来。”
“此人,是我?”
“是。”
“师父,你竟都知晓…”黎瑾姝眼含热泪。
她本以为,她受到的那些伤害,只有自己知道,她以为,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孤军奋战的。
可她没想到,师父一直都是与她同在的。
是她自己不争气,明明师父都已经倾囊相授,只为她可以自保,可她还是着了那两个贱人的道,将自己和家人,还有君槿卿的性命,都葬送在他们两人手上。
她,上一世,果真是愚蠢至极。
“姝儿,你要知道那不是你的错,那是你的命,必然是要你度过的。”
“师父,那,阿槿的毒,是怎么回事?为何师父不愿告知于徒儿?”
“姝儿啊!不是为师不愿帮你,为师当真不知此为何毒,连毒性都未可知,为师又怎会知晓解法?”
“那,师父,方才又为何是那般反应?”
“唉!姝儿,你可知,时言尘与为师是何关系?”
“时言尘,不就是师父的侄儿吗?”
“为师,原本还有一位同生兄长,为师擅医,擅观天象,而兄长与我不同,他极为擅长那毒术,从前,我们在药谷中,不闻世事,治病救人,可自我们外出一回,我们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兄长那时,从绑匪手中救下了一位女子,他们二人日久生情,互许终身,可谁曾想,那一年选秀,那女子也在其中,因她家世显赫,又容貌姣好,被皇帝纳入宫中,可兄长与她情深似海,竟阴差阳错有了一夜。”
“不久,那女子入宫,兄长为保母子平安,让我写了方子,那女子延时生产,又因入宫便诞下皇嗣,深得帝宠,可她竟瞒天过海,狸猫换太子,将她与兄长的孩子送出宫,那便是时言尘。”
“自此之后,她便再不与兄长联系,兄长日日郁郁寡欢,直至几年后,她又一次找到兄长。”
“可她,胆大包天,竟是要兄长帮她给皇后娘娘下毒,她哭诉衷肠,诉说自己入宫多年,一直被皇后欺压,若是他再不帮自己,她便再无活路,只能就此了结,兄长对她,始终有情,又一次心软帮了她。”
“可她事后,竟对兄长下手,杀人灭口,我当年入宫,便是为了找出凶手,为兄长报仇,可不久后,我竟也遭了毒手,中了这灼蝶蛊,又现凰星,我只能半途而废,带着你和时言尘,隐居药谷,再不问尘世,直至两年前,凰星再复光芒,我才放心着手替自己解毒,可那人还是不肯就此罢手,害我至此。”
“而皇后娘娘中的那毒,尽数被怡王殿下吸收了去,让他这么多年,都过着体弱多病的日子,我想替兄长赎罪,可我无能为力,我此次来云雾山,也是想寻一法子,替他解毒,可始终无果。”
“所以,师父,阿槿体内的毒,你竟也束手无策吗?”
“为师和兄长都对不起你和怡王殿下,姝儿,对不起。”时玄歌说着,竟也湿了眼眶。
黎瑾姝出去时,失魂落魄,脚步虚空,像是失了唯一的信念。
她本以为,找到了师父,就能解君槿卿体内的毒。
可现在,师父他竟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