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那双冷白的柔荑,叶钧从胸口拿出一把锐利的匕首。
他将头上金冠卸下,高梳的黑发垂在肩膀前,叶钧抓了一缕,在陈嘉柔惊诧的眼神儿中割了下来。
他抬手,卸了陈嘉柔头上的金簪,如瀑的黑发散落在腰际,披在红色的嫁衣上,美的惊心动魄。
叶钧指节从她乌发中穿过,捋出一缕青丝。
陈嘉柔下意识扫了眼他的眼神儿,微微对视后,又连忙垂下。
叶钧目光在她发红的脸颊上落下,唇角勾起,指节慢慢缠绕青丝,轻轻割下。
两捋头发用一根五彩丝绳缠绕在一起,叶钧从胸口拿出一只锦鲤嬉戏绸缎荷包,将两人发丝放了进去,严严实实封好。
那只荷包......
陈嘉柔余光看见了他手指中捏的那个青草绿的荷包:“这个荷包......”
当时逛集市,被偷了,怎么会在他手里。
叶钧手指抚摸着色彩鲜艳的锦鲤花纹:“你的贴身之物,我怎么可能,让它落在别的男人手里。”
陈嘉柔有些透不过气。
她想要和他说,别这样,不要对她好,他们之间没结果的。
可是,话到嘴边,就只有他的名字‘叶钧’。
再多的话,她说不出口。
“是夫君。”叶钧纠正,两眼温柔:“或许,你叫我退之。”
‘退之’,是他的字。
他祖父,叶靖将军怕他过犹不及,所以取‘退之’用以劝勉。
在‘夫君’,和‘退之’两个里做选择。
陈嘉柔几乎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呢喃了一句:“退之。”
叶钧脸上笑意深了几许,温柔软语:“夫人要说什么?”
夫人?
陈嘉柔心里苦涩。
从他带领叶家军挥师到南陈的国土,他们,再也没有可能。
陈嘉柔收敛情绪:“退之,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叶钧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嘉柔,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应你。”
陈嘉柔终于看他,眼底是无尽的哀伤:“怀洲怀溯是我表弟,是我看着长大的。”
“我希望,不论什么时候,你都能护着他们,像护我一样。”
“当然。”叶钧挂着笑,紧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指,承诺道:“你是我夫人,他们是你表弟,就是我表弟,我会护着你们三人的。”
其实,还有一句。
即使她不在了,也要护住他们。
陈嘉柔唇抿紧,挣扎后,放弃了这一句。
大喜的日子,还是不拿这种话堵他的心了。
俩人间一时无语。
屋内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忽然,梳妆台上小臂粗的红烛,‘噼啪’一声爆出灯花。
也将两个失神的人给惊醒了。
叶钧身子往陈嘉柔贴了贴,嗓音低哑:“嘉柔,夜深了,我们该安置了。”
从决定和他拜天地时,陈嘉柔心里已经做好了俩人要亲密的准备。
但真正要来时,她还是一阵战栗。
陈嘉柔推开叶钧的手,猛地起身:“我,我脸上还有浓妆,没有梳洗。”
叶钧也跟着起身:“我服侍夫人梳洗。”
“不用。”陈嘉柔躲了下:“我自己来。”
叶钧便止住脚步。
陈嘉柔走到黄花梨的面盆架前,将手放进了温水里。
她身上穿着嫁衣,袖口宽大,手一放进水盆里,袖子也跟着落进了水里。
陈嘉柔从水里捞出湿透的袖子,拧了把水。
叶钧走到她身后,双手落在了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上:“不脱了怎么洗?”
陈嘉柔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住不动了。
叶钧手指落在她腰带上,解开,脱下她身上的嫁衣,转身搭在了衣架上。
只着红色中衣的陈嘉柔浑身不自在,见叶钧还往自己跟前凑,又躲了一步:“我自己来。”
叶钧轻笑:“好,我不动了。”
陈嘉柔缓口气,将手又放进了水盆里,慢慢的清洗自己的面颊。
叶钧笑看了她一眼,转头灭了两盏灯,脱起了自己衣裳。
陈嘉柔一直在磨蹭,就是不肯往床前靠。
靠在床头等她半天的叶钧见状,看出了她的羞涩。
龙行虎步下床,一个弯身,就将陈嘉柔抱了起来往拔步床走去。
“夫人,良宵苦短,莫要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