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拱手:“多谢师尊，师尊各位长老，弟子告退。”

“弟子告退。”

柳絮行完礼离开大殿。

两个小辈走了，大殿还是安静如鸡。

不知道是哪个长老说了句:“宗主，我们继续吧？”

这才唤回了顾月白的思绪，大殿这才又各自讨论起负责的阶段来。

每个长老都能看出顾月白的心不在焉和失落，但没一个长老上去触霉头，他们隐约感觉在柳絮儿修了无情道之后，事情反而变得微妙起来了。

以前柳絮儿老是粘着顾月白，他议事时柳絮儿就会在大殿外等着，反正就是那种离不得一点的人。

顾月白有时也会觉得苦恼，还跟长老闲时提起这个，说不知道拿这孩子怎么办才好。

怎么现在…

感觉柳絮儿不贴着宗主，宗主反而有些失落呢？

有个女长老在心里腹诽，呵男人，真是贱皮子。

——

柳絮走在前面，江言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不太会说话，柳絮也不说话，但柳絮觉得还挺好，她确实也不喜欢说话。

而江言却是想跟柳絮说话的，只是不知道说什么，从何说起罢了。

“师妹，你不是音修吗，怎么想起练体术？”

两人走了许久江言才缓缓开口询问。

“都想练练，技多不压身。”

一句话堵死了，江言背着手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可是师妹你之前很讨厌练剑练体术的，你说流了汗浑身脏兮兮的难受。”

“人是会变的，师兄。”

一语双关。

江言皱着眉，他有意想跟柳絮说点什么，可每句话都会被柳絮一句话堵死。

他真的嘴笨，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师兄。”柳絮突然停下来主动和他搭话，江言有些欣喜，面上却矜持，放柔了声音轻声问:“怎么了？”

“我们是去练武场还是去哪里？”柳絮走在前面，她本来是想去练武场的，不过一路上的弟子很多，远远的看着练武场的场地里有很多弟子，柳絮觉得人很多占了地方，她会放不开手脚。

江言想的也是和柳絮单独相处，他建议道:“去我平常练剑的桃花林吧，那边没什么人。”

他带着柳絮往另一个方向走，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他走在前面，柳絮没看到他因为心情不错而扬起的嘴角。

现在正是梨花开的季节，桃花比梨花开的稍微晚些，桃花林里的枝头还都是花骨朵，只有几棵混杂在其中的梨花树开得旺盛，地上落了一片粉白。

柳絮站在那儿活动手脚，原地跳了跳看向江言:“师兄，请赐教。”

江言点头示意柳絮先攻。

他有意想放水，毕竟柳絮儿什么水平他心里清楚。

柳絮拳头带着破空声，江言心头一震下意识的侧头躲过，他是躲开了的，却感觉拳头带着的风擦着他的脸颊有些火辣辣的。

江言退后两步，指尖轻轻碰了碰脸颊，没有流血，却在那张白皙的俊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痕，摸着像是破皮了有些痛。

“师妹什么时候学了体术？”他的印象中，柳絮儿连马步都扎不稳。

“就这段时间。”

柳絮一边回答，一边又朝着江言挥拳，她侧身抵挡，抬膝顶他腹部，鞭腿扫他侧腰，肘击他后腰，拳头专攻太阳穴，手刀直击他咽喉。

动作利落又连贯，狠厉又充满了杀气。

纯纯的杀招，一点没有留情的意思。

江言越打越心惊，他虽是剑修，身体虽然不如体修钢筋铁骨，但也极其抗揍，柳絮的拳头砸在他身上却像是千斤巨石，痛的他倒吸凉气。

又是一拳将江言揍退好几步。

柳絮疑惑:“师兄怎么不还手？”

江言咬着后牙，你给他机会还手了吗？他一开始确实没有认真，想着娇娇柔柔的师妹拳头能硬到哪里去。

结果代价就是一身青紫了，失了先机他后面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偏生师妹还看不出他的窘迫。

“我…”江言顿了顿:“师妹的体术好厉害。”

这是真心实意的，他收起了玩笑心思，整理了心绪。

柳絮脸上表情不变:“师兄也很厉害。”

江言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对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让人捉摸不透她是认真的还是嘲讽，偏偏眼神又是极其真诚的模样。

师妹确实是在真心实意的夸他，那他就不能让师妹觉得失望了。

江言敛了心神，神色认真的注视柳絮。

对方气势变了，柳絮有些惊讶，毕竟她第一次和人对战，分不清别人是认真还是敷衍的。

现在有了对比，她一瞬就感觉出来了，之前那一会儿，江言一点没有认真的意思。

此番江言先攻，他也没再客气手下留情，他的招式不是狠厉杀招，却善攻心，能招招化解柳絮的招数，一时间柳絮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实战经历和资历在那里摆着，江言虽然是晚柳絮儿几天才来宗门的，但他的资质和领悟力都是上成，能在揽月宫这样的大宗门站稳脚跟的大师兄，称得上一句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