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只是与我叙了些许往事!”
秦懿承由王灼儿所谓的些许往事听出了她打心底里流露出来的不高兴,自然明白不好多问。他适时伸手扶住了王灼儿,同样干脆的跳过了这个话题。
“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王灼儿微微点头算作回应,随着秦懿承的搀扶慢步走过安国公府的院子长廊。她每走一步所见一物都忍不住想起一些与之相关的过往来,心中顿时似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别闷的慌,终是忍不住的开了口。
“我母亲就出生在城外安国公府那个庄子附近的小村子。二十多年前,我父亲去到那地方收田租,与母亲不期而遇甚至是一见钟情。之后,他们更是不顾祖父的反对誓要结为夫妻。以往,我一直觉得哪怕父亲母亲最终互为怨偶,初为夫妻时总是有那么些真情在的。直到几年前,我从母亲口中听得她当初会选择嫁给父亲全因安国公府这四个字。今日,我又是于父亲的口中知晓,当年他执意要与母亲成亲,不过是由于一个叛逆的儿子想借此与自己父亲抗衡罢了。”
王灼儿不自觉的想起当年再次得见“已故多年”的母亲,听得了其对于自己父亲没一个“好”字的评价,也同样知道了那些从不曾听祖父提起过的父母往事。
“可即便如此,我亦相信当年父亲母亲初见时是惊艳过彼此的,成婚之后亦有过一段琴瑟和谐的好时光。只是好景不长,在我母亲初次有孕生下了一对龙凤胎那年。喜新厌旧的父亲就与府中照看孩子的婢女有了私情。他们的私情为人撞破那日,同样是我这对龙凤胎哥哥姐姐的忌日。因为我未满周岁的哥哥姐姐是因为这婢女急着与我父亲私会疏忽大意忘记关窗,方被冬日的酷寒夺去性命的。”
王灼儿话说至此又再想起了当年母亲说起这对龙凤胎时眼含热泪的模样,如今她已为人母自是无理解痛失亲子,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折磨。
由于这样的理解甚至感同身受,王灼儿的心情却又在这刻变得更加的复杂起来。因为她能够理解母亲的痛苦,却是时至今日还是无法认同母亲当年的做法,再又继续同秦懿承说起了这段未尽的往事。
“这个同我父亲有了私情的婢女就是萱哥的母亲。那时,祖父原想将这婢女送于官府为自己的两个孙儿报仇,最终却碍于这婢女有了我父亲的骨肉不得不作罢。至于我母亲,在同一日里撞破丈夫与婢女的私情,更加痛失一对儿女,是做不到不怨不恨的。更何况她在生这对儿女的时候险丢了性命,甚至于以后都再难有孩子。为此,面对这个抢走了自己丈夫,同样也间接害死自己一双儿女的婢女,她萌生了报仇的念头。久而久之,一个杀母夺子的恶毒计划便在我母亲的心中生根发芽日益膨胀。所以那个婢女在生下萱哥之后就死了,是我母亲害死的,同样也是我祖父一开始就默许了的。因为从我母亲生下龙凤胎那一刻起,终其一生都执着于振兴安国公府的祖父已然放弃了父亲,将希望寄托在了孙辈身上。他之所以默许我母亲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日后能振兴家族的孙辈有一个不会为人诟病的出身!”
呼啸的寒风更甚,夹带着王灼儿沉重的语气猛的灌进了秦懿承的耳中。即便他生于皇宫同样自小经历着勾心斗角,却还是忍不住为王灼儿言及的安国公府往事几分惊心。
“你大哥他知不知道?”
“我亦是在他失踪之后,去到通州重新见到已逝多年的母亲,从她口中听来的。兄长又怎么可能知道呢,更何况他已经…”
王灼儿语气顿住,心中生出了难以言喻的苦楚。以往她只当上一代人的悲剧单纯的只是源于她父亲的喜新厌旧,始乱终弃。
可当今日王灼儿听得自己父亲王柏实的一番忏悔之词,她在不会原谅父亲昔年那些荒唐事的基础上,更多了一层思量。诚然,她们所有人的面目全非都带有很多很多年前的安国公府朝堂争权落败的影子。
秦懿承又是见得已然沉默多时的王灼儿,一时猜不透她心中正在想些什么。他却是不想王灼儿因着这些过往之事忧思过度,正欲开口劝解却是因着一妇人深夜突得冒出来跪于他们二人跟前顷刻警觉起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娘娘,求求您,求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清儿!只要您肯救清儿,我可以带着聪儿离开安国公府。什么世子之位、安国公府的爵位、田产地契,这所有的一切我们都不要了,都不要了!娘娘,我给您磕头了,求您,求求您了!”
王灼儿对于突得冒出来向着自己痛哭流涕的柳氏颇觉惊讶,又是因她一番哭诉大概明白了缘由。如今她对上跪在自己面前头磕得砰砰响的柳氏充斥着不适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恰逢此时,魏临溪匆匆而来迎上秦懿承,脸色显得无比严峻的开口言道。
“殿下,武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