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心刺骨的痛,眼泪止不住地滴落……
黎臻费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仇人余玉芝的脸近在咫尺。
绝望的记忆汹涌袭来。
女儿被换,被余玉芝虐待,长到十九岁,本已定下婚事却被余玉芝的亲生女儿抢走未婚夫,心死下跳河,尸首都没有找到。
若不是她当做亲姊妹的余玉芝自揭真相,她还不知道她养在身边的女儿居然是只狼崽子,而自己的丈夫竟然知晓一切,还有婆婆、小姑、小叔,他们不但都知道孩子被换,还集体对她隐瞒真相。
余玉芝,她绝不会放过她!
嘭!黎臻抬脚狠踹在余玉芝肚子上。
余玉芝毫无防备,被踹飞出去,趴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黎臻!……你怎么了?!”余玉芝虽然疼得要死,却在扫见门口那抹高大身影时语气关切。
看到满头黑发的祁翼寒,黎臻混乱的脑子恢复运转,清楚地意识到眼前气质卓然朝气蓬勃的祁翼寒,绝不是两鬓斑白气场摄人的祈老总。
黎臻抬起手,皮肤皲裂遍布冻疮,哪里是后来一画成名后养出来的纤纤玉指。
一个荒唐念头闪过,黎臻不敢置信。
祁翼寒阴沉着脸走过去扶起余玉芝,娇小的人儿依靠在坚实的臂膀上,刺眼的般配。
黎臻闭了闭眼,抖着手拿起摆在床头柜上的闹钟,上面的日期显示1980年3月2日。
她真的重生了,重生在与祁翼寒结婚后的第三年,按照日期算,这个时候她已怀有两个月身孕,余玉芝也是……
她的恨全集中在了刚刚那一脚上,想到此处,黎臻眼神复杂地看向余玉芝。
黎臻对她很是信任,别说打她了,一丝委屈都不会让她受,今天实在反常,余玉芝搜肠刮肚地想了遍,她丈夫死了,明面上是来投奔好友黎臻,暗地里却事事找祁翼寒帮忙,但黎臻只知道围着锅台转,不可能有所察觉。
余玉芝柔弱得像是朵一碰就碎的小白花,对上黎臻杀人的目光,一股寒意直窜上天灵盖,心虚地垂下眼皮。
“黎臻,你怎么可以打人?”祁翼寒冷着脸呵斥。
他在单位接到余玉芝来电说黎臻病了,忙完工作立马赶回来看黎臻,没想到却亲眼目睹黎臻施暴。
黎臻怔怔地看着将余玉芝扶坐进椅子里的祁翼寒……
当初祁家不同意祁翼寒娶余玉芝,余玉芝赌气跑了,祁翼寒被迫娶了她,向来对她没个好脸色,如今余玉芝回来了,他更是连家都不回。
可她因为喜欢祁翼寒,一点也不在意他对她的无情,只要能守着他便觉无憾,拿木讷软弱的婆婆当亲妈待,小姑子就是她的亲妹妹,小叔子就是她的亲弟弟,可她换来了什么。
小姑子遇人不淑她苦口婆心的劝,虽然最终小姑子嫁了良人,心里却始终恨着她,见面连声嫂子都不叫,拿她当仇人待。
小叔子不爱学习,滚刀肉似的,逼得她又打又骂,摁着头学习,考上名校博士毕业,仍记得她打他的事,连家门都不肯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