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突如其来的重袭,让丁力再也支撑不住了,他双手抱裆,弯腰蹲了下去。
他们二人所在的位置,正是车厢与车厢的连结处,丁力的脚下,就是飞转的车轮,车轮和铁轨摩擦着,发出阵阵异响,像是也受到了重击。
这个狠女人,可是他妈的太歹毒了些,老子这么金贵的地方,你也下得了手,这是存心想让老子断子绝孙啊!丁力恨恨地想。
这时,狠女子又发话了:“白板,你他妈的是不是发呓症了,忘了咱们是干嘛来了吗?我们是来劫别人东西的,我打劫你干嘛!”
弯腰躬背蹲在地上的丁力,此时的大脑之中,正疯狂地涌入大量的新鲜信息:
这是民国二十一年的三月,九一八事变刚刚过去了几个月,如今的东北,已经全是日本人的天下了。
自己呢,也真就不是那个送外卖的丁力了,自己的现实身份是军统前身蓝衣社行动组的一员,是被上峰派来执行秘密任务的。
对面这个女的呢?既是自己的同行,更是自己的领导,行动组组长幺鸡。
自己代号叫白板,组长代号叫幺鸡,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了,由取名可见,他们的上峰对麻将这项活动,是多么的情有独衷了。
至于他们二人的任务,就是出手劫走这趟列车上的一件东西。
具体背景是:早在二月未的时候,他们的局座就收到了日本人把溥义从天津弄到旅顺的情报。
不过知道这事时,就已经晚了,他们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与此同时,局座已经分析出了个中的成破利害,并且也及时向委员长汇报过了,然而,正忙于对付共党的委员长,意思却是静观其变。
由此,局座就多了一个心眼,马上向东北派了一个行动组,组长便是眼前这位幺鸡美女。
他们这个组,把活动的地点设在了奉天,因为那里是日本关东军的大本营,许多重大的决定和情报,就来自那里。
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三月七日那天,溥义就乘火车前去长春了。
没有赶上溥义的脚步,让幺鸡后悔不叠,但之后又有情报说,溥义的一个贴身管家,今天下午启程,并随行携带一件非常重要的物品。
幺鸡听说之后,喜出望外,马上去电向南京局座汇报,得到的答复是:务必将此物品劫获。
幺鸡明白,局座就是委员长豢养的一只狗,他一定是想把这宫里的宝贝弄来,献给主人,以搏主人一笑。
于是,幺鸡也没多想,就带着手下白板一道,踏上了这趟通往长春的火车。
理清了这些杂乱信息的丁力,心里却暗暗叫苦,自己穿到哪个朝代不好,非要来到这个动荡的时代。
这是中华历史上,最黑暗和血腥的时期,尤其是这个时期的东北,用暗无天日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这里的情况。在日寇的铁蹄刺刀之下,挂了那可是分分钟的事儿。
想到此,丁力的脚后跟都在后悔!
“白板,怂蛋一个,这事儿你就说干不干吧,不干?我现在就执行家法,然后老娘一个人去做这事儿!”
幺鸡恶狠狠地说道。
丁力揉了揉已经麻木了的裆部,扬起头,小声地道:“组长姐姐,你先别急嘛,让我好好想想,就咱俩这么过去,不是去白白送死吗?那个管家可是有三个日本人在保护着呢!想干,也得有个万全之策呀!”
听丁力这么一讲,幺鸡收起了手中的撸子。不过她望着蹲着的丁力道:“你要是敢畏战、怯战,我一定先开枪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