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也想跑,但卖身契还没拿到手呢。
这一张纸对时夏不重要,但对于每个为奴为婢的古人而言不亚于顶破天的大事。
时夏猜原主也想当个自由人。
下山后,六皇子激动摇晃时夏的肩膀:
“成了!真的成了!父皇说不久就接我回宫,原来父皇从没放弃我!”
“等着吧,容晔,我势必将他踩在脚下狠狠碾压,还有那些得罪过我的人,包括狗屁住持,统统得死!”
时夏的脑浆都快被摇匀了。
不是吧,大哥,你爹就是来看看你,思维至于这么发散?
又不是把皇位传给你,激动个啥!
“停!人家住持好歹也救了你,你却想杀了他?”
容燕此刻野心勃勃,他不屑道:
“你又不是没看过他最初那副嘴脸,不过是墙头草,杀了也是为民除害。”
时夏沉默,不再劝。
像这种看到点阳光就灿烂,然后无限幻想的人,只需要现实戳破他的幻想即可。
接下来的日子,六皇子每天都认真抄经书,写陈情信。
每一封都先过了太子的手,再放到御书房的桌案上。
“我这六弟愈发长进,看样子很快就能回来团聚。”
太子随意坐在主位,屈膝靠着椅背,坐没坐相,尽显风流。
底下的幕僚全都老老实实跪坐。
虽为幕僚,但太子已经很久没问过他们的意见,却在朝堂上攫取大半势力,势如破竹。
换言之,他们在吃白饭。
“殿下英明神武,必能将六皇子除之而后快!”
然而这话没拍中太子的马屁,反倒拍了马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讽刺孤容不下六弟,破坏我们兄弟的感情?”
幕僚之一:“......”
请问你们兄弟之间有什么感情?
“属下不敢,属下妄言,求殿下恕罪!”
太子将老六的信随意扔在桌上:
“去,把信交给父皇,顺便讲讲六弟在寺庙的苦日子。”
小太监忙不迭端着信离开。
寒山寺。
六皇子容燕的日子愈发滋润,宫里时不时送出皇帝的赏赐。
云贵妃的死仿佛成了上世纪发生的事,甚至有官员开始奏议接六皇子回宫。
皇后对前朝的事充耳不闻,太子一党也集体失声。
形式一片大好。
六皇子又飘了,开始在心里计划回宫之后该对付哪些人。
时夏看见他那副狗样子就想翻白眼,心想能不能回宫还是未知数呢。
事情也正如时夏所想,某次早朝,有大臣上书,求皇帝接六皇子回宫。
本来挺顺利的事,直到御史大夫站出来,指控六皇子行刺。
而且有理有据,还有六皇子下属掉落的令牌。
吵了一上午,甚至连太子都出来说情,但被正值顽固的老臣挡了回去。
于是六皇子回宫这件事不了了之。
远在寒山寺的六皇子听到这一消息,大受打击!
再次一病不起。
时夏:“......”
屋内,老管事再次哭成一团。
“呜呜呜,小主子,都是那群老顽固的错,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啊!”
六皇子今早就收拾好包袱,站在寒山寺门口,意气风发等亲爹接他回家。
没成想到嘴的鸭子也能飞。
直接就气倒了,躺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呼吸性碱中毒,抽搐着身体也要在复仇本上多写几个名字。
时夏拿起他的记仇本,望着上面的名字颇为无语。
大半朝臣都在记仇本上,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的目标就是屠尽满朝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