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瞅了瞅空荡荡的东门高墙,忽而说道:“这个洛涧,这么多年,说走就走了,真可惜。”
老板也变得严肃起来:“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想起当初玊昱晅曾同我讲过洛涧的过往,如今他离开,怕是与当年的事件脱不了关系。
我便插了一句嘴:“他离开,可能是去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罢了,怎么会有可惜这样的说法呢?”
老板娘轻叹道:“现在的这世道乱啊。你看他当初来的模样,又瞎又哑,十有八九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家,如今离开,能干什么去?虽说他武功厉害,但武功厉害顶多大用,这武林,奸诈小人多了去了,谁能保证他不着了谁的道哦。”
老板板了脸,桌子也不擦了,一把坐凳子上:“你这婆娘管得也太宽了。”
老板娘一看老板生气了,嬉皮笑脸的起身过去,给他锤了锤肩:“哎哟,都老夫老妻了,还打翻了醋坛子,让人家看了笑话...”说完还瞟了我一眼。
我憋着个笑坐在一边。
老板娘又说道:“还记得以前很喜欢来咱们铺子的那个叫..叫陆鹤渊的,就陆家那个大公子,当年他那个当娘的,死活不让他出城,可是他偏要去,几年之后,死了,听说直接被一掌拍成了碎肉渣子,尸骨无存,把他当娘的给哭的哟...”
老板想了想,说:“这个我倒是知道,他是个汉子,因为在外游历,便守了汴城的规矩,到死都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当娘的知道这事的时候,都过去两三年了,还是在拍卖会开城的时候偶然得到的消息。”
“我觉得这事玊公子肯定知道,就是没说。”
“没说又怎么样,说了又不能改变什么。”
“所以啊,你看这鹤渊这么惨,那洛涧,他都光顾我们店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不会有所担心?。”
“年轻人多出去历练历练那是应该的,老躲在城里,那岂不就成了温室里的花朵!这岂非男儿!”
“历练也不需要豁命啊。”
“妇人之仁!”
我幽幽道:“守了汴城的什么规矩?”
“哦,在外游历,不得暴露自己出自汴城。”
我倍感不解,心中思索,见到上官兄妹,知道他俩个是汴城之人时候,也是后话了,但是那次去往风陵渡,的确用了汴城的名号啊,这汴城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趁着他两歇了嘴的间隙,我便将疑惑跟老板娘说了。
老板娘笑道:“姑娘你住久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至于你说用的名号,既然是送货,那自然便使的是汴城表面上的商号,风陵渡嘛,那完全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汴城的真正实力,我们这些住在里面的人都不清楚,何况外面的人呢。所以便越传越玄乎,但是,谁也不敢怀疑啊。”
老板补充到:“在外游历,不可以自报家门,这也是城主为了我们这些平民考虑,只是不希望战火延烧到汴城罢了。”
仲秋来临,棂叶在门口挂了两个新的红灯笼。
我便说山上常年白茫茫的一片,难得过个什么节日,这些小物件看着甚是新鲜。棂叶如同受了鼓舞,欢欢喜喜地将院落整个也装饰了一遍,恨不得角落落也给它编出个花儿来。
将近傍晚,云起来见我,手里拿了个锦盒。瞧着大概又是隔壁那个公子哥送过来的什么。除了他还会有谁,即便是不见他,不置一词,他还是送的津津有味,并且乐此不疲。最开始送了腰牌和金叶子,上上次送了颗夜明珠,我瞧着还算闪亮,前几日,又给我送来一对耳饰明月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