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抚上耳垂,发现少了些什么。往铜镜一照,只是所佩戴的耳饰不知掉到哪儿去了。铜镜内我容貌依旧,不整的领口,略略散乱的头发提醒着我昨夜一番“打斗”。我的手触到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停留在自己的脖颈间,有一种很莫名的悸动。
愣了一会儿,意识到耳饰可能在挣扎的时候落在床上了,急忙返回去找。
床帏那狭小的空间是一方艳丽的大红。掀开喜被,未见我所要寻的耳饰,只见绣着鸳鸯戏水的褥子上一抹突兀的暗色,要比别处要深色一先,仔细看着,是血。
我愣了愣,想着这玊昱晅,又受伤了么?他这个人,身体到底是有多么的不结实啊。
水晶珠帘叮当响,我把被子翻了回去,退了出来,回头,果然是玊昱晅。
我的夫君啊。
他穿着白色内里,冰蓝外袍,从容飘逸一如往常。我发愣之时他已经两步走至我身边,伸手拉起床帏,疑惑道:“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我转身坐至妆台前,想着,找不到就算了罢。
柔光安谧,金丝楠木雕花的妆台之上放置着一盒打开的胭脂,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味道。反光的铜镜照映出我的面容,玊昱晅的身影正从床沿漫步过来。
“是不是在找这个?”他握着一个小锦盒子,放到我眼前。我伸手去拿,他又抽了回去,说道。
“我帮你戴。”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拒绝他。他打开盒子,拎出明月珰的耳饰,皱了一下眉头,研究了老半天。许是终于看通透了,他修长的手指掠过我的耳畔,像是担心会弄疼我一般,动作笨拙而温柔。我又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熏檀香味。
我扭过脸想去看看他,他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声别动,眼角余光瞟到的,是他认真的脸。
我假装不经意地问了问他:“你又受伤了吗?”
“没有。”
“可...床上为什么会有血迹?”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笑了笑,说:“为了...好看。”
等他替我佩戴好了耳饰,我便去抓他的手,男女一大一小的手掌区别格外分明。他的手指修长,食指处有一个小口子,手腕上不见新伤,应该并无大碍。
看着这只手,我发了好一会儿愣。
“真的没事,娘子不用担心。”
我迟疑地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整理耳饰,拇指与食指还粘着耳垂,就听见头顶上他轻轻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