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寒依旧满脸的严肃冷清,语气还是之前一样冰冷,“记得你说的话就行。”
说完这句话之后,许清寒转过身去,不再聊天。
不知道许清寒话里含义的阿芒和江凌面面相觑,眼里都流露出一样的疑惑,云遮阳自然明白,这是许清寒在向他提醒赌约的事情。
“来的都挺快的嘛。”一道清朗浑厚的响彻整个练拳场地,所有的弟子们立马站好,看向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两道人影。
是年州山,后面跟着弓着身子的李原心,事实上,这个昆仑道士从昨天下午之后就住在了弘新馆。
四处瞟了一下,云遮阳看到了戴着帷幔斗笠的百里辛,这位曾经的弟子小领袖如今孤单的站在一小块空地上,他的那些亲信早已各自散去。
在黑色帷幔遮挡下,云遮阳并不能看清百里辛的表情,他无从得知那张脸上是惊恐,害怕,还是羞愧,但云遮阳明白,百里辛不会再轻易找他的麻烦了。
至少在登上龙门峰之前是这样的。
走到众弟子之前,年州山停步站立,锐利的眼睛从一百多名弟子脸上扫过,然后洪声道,“今天,我来教你们修道的入门之法。”
“修道之入门乃引天地灵气入体,开脉定神,炼化真元。在这一过程中,呼吸和感受是最重要的。”
年州山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满脸求解的新弟子们,接着说道,“感受之法颇为精妙,等你们上了龙门峰,会有专门的教谕来教你们。”
“现在,我要教你们的就是呼吸之法。”
年州山双手迅速捻诀,对着虚空中点了一下。
霎时间狂风骤起,每一个弟子脑中都出现了年州山浑厚的声音:
“鼻入鼻出、鼻入口出、口入口出。各为三三之数,循环往复,以此为外周之天。”
狂风散去,每个弟子脸上都有着不小的震惊和憧憬,这些初入道门的少年少女们又一次震惊于道法的玄妙,再一次开始憧憬自己成为真正道士的未来。
云遮阳也不例外。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在略微施展法术告诉弟子们呼吸之法以后,年州山紧接着宣布呼吸之法的教学结束,并且发给了每一个弟子一张符箓。
定眼瞧去,云遮阳发现这张符箓和百里辛那张相差无几,只是上面的符文并不相同,而且黄符纸也小了一些。
“这是云箓峰特制的符箓,在你们登山的时候贴上这个,到了一个时辰就会提醒你们,可以重复使用。”
练拳场地的气氛一下凝重了起来,弟子们又重新陷入了那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带来的阴霾之下。
年州山看见了弟子们的不对劲,却没有出言安慰,在他看来,“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自己只是他们入门的指引,至于怎么修炼,以什么样的心态修炼,这些都和他没有多少关系。
“想要登山的人记住,在练习三天呼吸之法以后再开始登山,否则,你会被累死。”
年州山说出了这次早课的最后一句教导,然后飘然离去。
这个别开生面的早课就这么结束了,直到晚上修习完新学到的呼吸之法后,云遮阳依旧困惑于年州山最后一句告诫。
“爬个山而已,就算在规定的时间里到不了,也不至于累死吧。”云遮阳心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他转头,想要和江凌交流一下看法,后者却早已经倒在床上睡得正香。
“想那么干嘛,还是先把呼吸之法练好吧。”云遮阳批评了一下自己的多疑,也学着江凌的样子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在经历过三顿饭的煎熬后,云遮阳终于吃上了晚饭,饱腹的感觉早让他困意十足了。
没有了早课,早餐的时间向后推迟,充足的时间让云遮阳这一觉睡得很好,事实上,所有人都是如此。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在睡觉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大家都在早饭之前醒来,像平常一样一样吃过早饭,然后自行练拳,或者回到房间里,修习呼吸之法。
云遮阳也不例外,事实上,他在匆匆吃过早饭以后就没有过多停留,径直走回了房间。
并不是他又多着急回去修习呼吸之法,作为一个已经来到昆仑一个多月的人来说,他知道修习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并不能强求。
他匆匆离开饭厅的原因其实是他不习惯,或者说不喜欢其他弟子看他的眼光,其实云遮阳在昨天就注意到了,自从他痛揍了百里辛之后,许多原来他并不相识的弟子,总是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云遮阳自认不是一个虚荣的人,多年的乞丐生涯让他变得极其务实,他不喜欢这种被注视的感觉,所以快速离开了饭厅。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为了避开那些眼神,云遮阳依旧很快的吃完饭,然后回到房间里,一心扑在呼吸的修习上,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打败百里辛所带来的风波过去。
可是他失算了,在第三天下午,也就是年州山嘱咐修炼呼吸之法的最后一天,几个在练习锻体拳时期表现突出的弟子找到云遮阳,邀请云遮阳四人次日一起登山。
在江凌和阿芒的撺掇下,云遮阳答应了他们,这些远离家乡的新弟子此时对于道根的信任胜过自己,成为道士的心愿早已在他们心中扎根,对于修道,他们有着百分的热情。
所以他们要第一批尝试登山。
但是这些年轻的修道者想不到的是,在之后的登山中,他们修道的热情将遭受极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