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寺门口看戏的众人看不下去,纷纷指责砚九不知天高地厚,在哪里都敢胡作非为。
也有人讽刺砚九,让砚九别以为拜入什么邪教就无敌,自古邪不压正。
听到这话,砚九淡淡瞥了老主持一眼:“听到没,老秃驴,邪不压正,你不是啥好人,也不知道装个什么劲。”
闻言,老主持依旧一片祥和,不为所动。
是以,众人讨伐砚九的声音更加热烈。
砚九终于放下茶杯,慢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宽大的道袍包裹着他纤细的身体,好似随时要随风而去。
砚九眼睛一一看过门前那些义正言辞的嘴脸,不由讥诮的笑了笑:
“你们这些人啊,真有意思,总能找到不同的理由来中伤我。
最初说我是私生子,目光短浅,胆小如鼠,不学无术。
如你们所愿,我胆子大了一回,杀了白行昭。
你们又纷纷指责我阴险恶毒,仗势欺人。
你们这些人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哄’你们好了。”
说到最后,砚九无奈的叹了口气。
白家的一个长辈站了出来,一副为砚九好的样子:
“砚九啊,你就自行了断吧。
你不要妄想能把主持怎么着,主持他接受万人信仰。
身上有功德,上天会护佑他的。”
砚九只是嘲讽的看向主持,轻蔑的扯了扯嘴角:“真是可笑……”
但那白家长辈虽然没安什么好心,但说的也是真的。
芸芸众生的香火是供奉给佛祖的,但也有很多人信奉老主持,信奉的人多了,那老秃驴身上是沾染了些念力。
就像刚刚尚京给了老秃驴一箭,老秃驴依旧无事,这便是众人信仰的庇佑,但这又如何呢。
信仰而已,谁又没有?
众人见砚九沉默不言,都以为砚九是怕了。
于是那白家长辈喋喋不休,又自以为是的在那教导,要砚九回头是岸,最好能够自杀谢罪。
砚九揉了揉额角,“娇弱”的看向尚京:
“尚京,白家的那个老头好吵……”
尚京抬手,接住树上掉落的树叶,树叶纤薄,被尚京甩了出去,却也瞬间划破了白家长辈的嘴。
见状,砚九满意的笑了笑,他自言自语道:
“我还真就仗势欺人,为非作歹了,否则不是浪费你们加在我身上的罪名了吗?”
砚九话音一落,远方有清脆鸟鸣渐渐逼近……那是招摇山的白鸟。
招摇山与慈航寺,都是出世的存在。
慈航寺与外界传信,是靠城墙的铃铛。
而招摇山与外界传信,则是靠这白鸟。
白鸟出,招摇必有大事。
砚九站在原地,仰头看着那白鸟。
白鸟在天空盘旋几圈,然后落在了砚九的肩膀,鸟鸣啾啾,似乎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