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一句经典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砚九却抢先说道:“放心,你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砚九话音一落,白行昭心脏胸口处血液已经开始喷溅。
溅落到砚九白皙的脸颊、妖娆的眼尾,衬得砚九无比邪恶,但同时又充满未知的魅力。
控制白行昭双腕的藤蔓抽走,白行昭软绵绵的瘫倒下去,眼睛依旧在不甘的瞪着。
同白行鹿一样死不瞑目,砚九不过杀了两个人,一个白行鹿、一个白行昭。
从血缘上来讲,都是亲缘之人,但也无所谓。
砚九随心而动,亲近喜欢的人,疏离厌恶的人,从不被亲缘羁绊。
无论是白行鹿还是白行昭,都是死于狂妄自大,死于心中的恶。
砚九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的白行昭,然后用袖子随意的擦拭着脸颊血渍,他兀自嘀咕道:
“十安师兄说的对,术业有专攻,以后杀人这事还得他们做,溅了我一脸的血,十安他们就从来不会把现场搞得这么脏。”
……
白行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死的如此荒唐,死在自己为砚九搭好的祭台之上。
砚九安静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台下众人同砚九一样安静。
只不过砚九象征性的对白行昭的尸体鞠了一躬。
台下众人:“……”
砚九目光看向台下,他笑了笑:“不要误会,我不是伪善。”
台下众人:“……”砚九是真不善良,有眼睛的就能看出来。
砚九继续道:“只是师门教导,死者为大,这是必走的流程……”
众人:“……”砚九这是拜入了什么师门?难道晏阳暗处滋生着什么魔教?
也是这时,白行昭的灵魂慢慢从尸体中脱离出来,他先是茫然四顾,然后意识回笼。
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白行昭刚想找砚九“算账”,却见砚九在他对面捏起手诀。
砚九故意将话说得甜腻:“行昭哥哥,放心,我打架虽然不在行,可控制鬼算是专业的。
等一会我就带你“回家”,把白行鹿从花瓶中空出来,我就把你挪进去。
烦请你现在在犄角旮旯里缩一会。”
随着砚九手诀完成,白行昭也消散于空中,不知去了哪个“犄角旮旯”。
台下众人从怔愣中回神,众人惊恐的看向砚九,但依旧有胆子大的向砚九叫嚣:
“白行昭你杀也杀了,该放了我们了吧。”
砚九优哉游哉的瞟向台下众人:
“放,没说不放。
但我这人确实如你们之前诋毁我的那样,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目光短浅……
看你们完完好好的回到家,我心里不痛快,不痛快到睡不着觉。”
说到睡觉,砚九觉得自己折腾一个晚上,快累死,是以,他的语气也变得倦怠冷漠:
“但把你们都杀了,我又要背许多因果。
于是我想了一个好法子,你们要不要听听……”
砚九笑吟吟的看向众人,宛若一个在行恐吓之事的恶魔。
无视众人各种各样的反应,砚九兀自道:
“我诅咒你们好不好,虽然我没诅咒过人。
但我研究过诅咒的术法,挺容易的。
我特别擅长咒术这些邪恶的术法……”
现在已经不再有人怀疑砚九,砚九会把自己口中离奇的话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变成真的。
虽然大家畏惧砚九的,但也不想自己真被诅咒,于是便壮着胆子威胁砚九:
“砚九,凡事留一线,你要是真的对我们进行了诅咒。
整个术士界必将对你群起而攻之,现在放了我们,我们都保证不找你砚九的麻烦。”
那人话音一落,紧随其后便是惨叫一声。
一支箭从虚空中射来,直直洞穿那人的肩膀,紧随其后一个血洞出现。
竟然是比砚九杀白行昭还要血腥。
砚九啧啧称奇,这才是打架的行家啊,自己打个架还得找那么多帮手,又恐吓、又固定好的……
这时,尚京带着笑意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身后:
“其实……我挺好奇你们要怎么找砚九麻烦的……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闻言,砚九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尚京来了,他是不是可以快点回家睡觉了。
他八字轻,体弱多病,才不想一直揣着白行昭的灵魂。
砚九转身,向刚刚声源处看去,果真只见白家高墙之上,尚京正立弓站在那里。
面容俊美,从容不迫噙着笑意。
慢悠悠的打量众人时,仿若在考虑先拿哪一个下手。
清风霁月、颇有些唯我独尊。
砚九很是满意。
……
至于尚京为什么会从慈航寺回来,这还要从瑶华说起。
瑶华那天见到了传闻中的“香招先生”,回家思虑再三,还是拒绝了白行昭的“祭祀”邀请。
于公于私,他都不应该去这场祭祀。
于私,他不想看到砚九无妄被祭天,
于公,他判断不出这场祭祀的结局。
白行昭心思险恶,下手利落果决。
至于砚九,虽然传闻香招先生不善武斗,但是好像什么恶鬼都不能动他分毫。
而且上次香招无意听到,砚九貌似是栾丘的小师叔,那便是招摇的小师叔。
再者说砚九还和尚京这疯子纠缠在一起。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管不问,退出来明哲保身。
于是,瑶华来到了慈航寺听老和尚讲经。
老和尚喋喋不休,瑶华昏昏欲睡,昏沉中竟然出现幻觉,见砚九被架在火上烤。
是以,吃斋饭的间隙,瑶华凑到了尚京的身边。
尚京淡淡瞟了过去:“佛门清净地,不要和我说联姻的事情,我也不喜欢你这个类型,尖酸刻薄。”
瑶华不以为意,依旧一派温文尔雅:
“不说联姻的事情,说说砚九的事情。”
尚京:“砚九也不喜欢你。”
瑶华笑容僵在脸上:
“你满脑子恋爱脑吗,我听说白行昭今天举办了一个宴会,邀请了砚九。
那宴会本质是用人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