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九瞟了一眼那个“劫”字,扯了扯嘴角,随意道:
“你这劫字写得倒是应景,刚刚算了算,我确实有一劫,还是死劫。”
瑶华拿起茶杯喝茶润喉:“看你这样子,悠哉到好像不是要历死劫,而是要走好运,你不怕吗?”
砚九讽刺的笑了笑:“我八字轻,命数不好,几乎每次给自己算卦,算出的都是劫数,并不比这个轻。”
说着,砚九朝着瑶华摊了摊手:“但你看,我现在依旧好好活着,跳崖都死不了那种。”
瑶华:“……”
砚九慢悠悠的站起,负手身后,侧身仰头望月,明明纤薄的样子,却站出了不可一世的嚣张。
香招书屋鬼来鬼往,狐狸在房顶两腿向前,慵懒的伸懒腰,槐花树枝掩映下,白袍青年正吃着淀粉肠。
而另一个空间内的尚京则是捣鼓着不知名的汤,味道不予点评,反正阿桃头上小花都蔫吧了。
砚九忽然侧头去看瑶华:
“我命数不好,劫难常在。
虽然我是个卦师……但我从来不信命。
我之前一个人能好好活着,现在身边有了许多人,肯定能活得更好。”
瑶华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你万事小心,相识一场,我言尽于此。”
语毕,瑶华放下茶杯,起身离开,看着瑶华背影,砚九淡淡道:
“不管如何,还是多谢你提醒。”
……
瑶华走后,砚九浑不在意的看着纸上那个“劫”字,他忽然轻笑出声,带着轻蔑的意味。
这世道还真是看不惯自己,那肯定是世道的错,定然不是自己的错。
少顷,栾丘提着奶茶回来,见状,砚九眯起眸子笑了笑,他起身穿上薄外套。
一边往外走一边拍了拍栾丘的肩膀:
“奶茶你和清安喝,师叔我要下班了。”
随即,砚九侧头看了栾丘一眼,莫名其妙的嘱咐道:“栾丘,你和清安好好看店……”
栾丘本来想反驳一句,可砚九已经吊儿郎当的消失在大门门口。
砚九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尚家。
还没进门,他便已经闻到了食物焦掉的味道。
抬头看了一眼树枝上的阿桃,砚九疑惑问道:“阿桃,尚家着火了?怎么不灭火?”
阿桃那张稚嫩的小脸上终于显现了千岁老人的疲态:
“没有着火,只是尚京在给你做爱心晚餐。”
砚九表情僵滞一瞬:“……”爱心晚餐?可能这就是所谓“劫数”。
朝阿桃笑了笑,砚九镇定道:“打扰了,阿桃,不要告诉尚京我来过。”
可砚九这话说得有些晚,尚京已经站在门口,他一手端着黑乎乎的汤,一手拿着锅铲,正温柔的朝着砚九笑。
那笑容看在砚九眼里,着实可怖。
当年皇后后妈给白雪公主苹果时,约么着也是同款笑容。
砚九从不委屈自己,且舍得打击尚京的自信心,他直截了当道:
“我知道汤是给我熬的,但我不喝。”
尚京笑容敛起,他面无表情询问:“为什么?”
砚九报之以同样的面无表情:“色香味俱失,三无产品我不喝。”
尚京沉闷的“哦”了一声,然后将黑乎乎的东西倒进垃圾桶。
见状,砚九终于放心的抬步向尚京走去,他伸出食指挑起尚京的下颌,语重心长道:
“不是打击你自信心,只是如果我不打击你,那是对食物的不尊重。”
尚京已然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厨师今天请假,点红烧排骨、清蒸鲈鱼、孜然羊排……怎么样?”
砚九想都没想:“真不错,我爱吃肉,吃完肉可以陪你滚床单。”
尚京终于开心了些。
砚九兀自在一旁嘀咕道:“交了男朋友也不能总闲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