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回椅子,努力忽视心口疼痛,思路反倒变得清晰,态度也随之恢复温文:
“这蛊是你教唆人下的……早就下了,为什么找上我?”
砚九不紧不慢道:
“晏阳之中,你算是值得忌惮的一个,能把控住你最好。
所以虽然中了蛊,但你应该觉得骄傲,这是你强大的证据。”
说着,砚九轻飘飘的睥了瑶华一眼:
“其实你如果从始至终与我相安无事,你不会知道这蛊的存在的,我不会催动这蛊。”
闻言,瑶华不恼,看向砚九的目光反而更加深邃。
眼前砚九往日里莹莹的一双桃花眼……此时透着冷意、透着轻蔑……凡是种种杂糅出一抹特别张扬的艳色。
砚九在把控着事情发展的节奏,他运筹帷幄又游刃有余,机关算尽又漫不经心。
本来面目之下的砚九……可比那个随时随地演戏的私生子更加的惑人,也更加具备致命的吸引力。
蛊带来的疼痛渐渐停止,瑶华笑问砚九一个问题:
“如果我杀了你,是不是这蛊就被解了?”
砚九莫名其妙的看向瑶华:
“刚刚还在和我暧昧,这会就喊打喊杀了?
告诉你一个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不是下蛊之人,只能控制住蛊罢了。
所以杀了我也没有用,能够催动你身体内蛊的人也不仅我自己,杀了我也没用。”
说着,砚九饶有兴味的去问瑶华:“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开心吗?”
瑶华轻笑出声:“还挺开心的,谢谢你让我见识到了人心的复杂性。”
说话间,瑶华摊了摊手:“所以呢,你在我身体里下蛊,想让我做些什么?”
砚九语气温柔,但面色冰冷:“只是防备你不乖罢了,你若不乖,就弄死你……所以你乖一点喽……”
砚九凉飕飕的看向瑶华:
“瑶华,提前告知你一下,现在白行昭很碍我的眼。
我从来不是个性子好的人,谁碍我的眼我想方设法都要折腾他一下。
你要是非要和白行昭凑到一起,我保不准会对你做些什么。”
瑶华转身,双手撑着窗沿,看向窗外鸟语花香,他不由感叹道:
“真的挺好奇你是怎么养成现在这副性子的,怪凶的。”
然而砚九不理会瑶华,而是又缩回了床上:
“麻烦出去时带一下门,我要再睡一会。”
瑶华挑了挑眉梢:“再睡一会?你胆子真大。”
砚九迷迷糊糊道:“怎么,你还真想杀了我?”
瑶华已然抬步出去。
他坐在门外长廊的边沿,手执茶杯,仰头望天。
他真的很好奇,砚九经历了什么,明明看似一个一事无成的私生子,却有这种手段。
淡漠清高与阴险狡诈如此完美的融合,真是有趣呢。
话说瑶华其实一开始没打算对砚九做什么的,他只是觉得把砚九放在白行昭那里终归危险。
自己“不要”砚九,保不齐白行昭会把砚九送给其他人。
……
白家,白行昭从街角老店打包了一盒杏花酥。
他沿着白家长廊向深处走去,少倾,白行昭敲响了某间房门:
“爷爷,我买了你喜欢的糕点。”
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进。”
白行昭笑眯眯开门进屋,放下糕点后拿着水壶去浇窗边的花。
一个身着灰色Polo衫、带着老花镜的老爷子正在看报。
老爷子不怒自威,看着像一位退休的老干部。
他开口时的声音也很浑厚:
“阿昭,听说你刚刚和修诚的那个私生子一起吃东西。不要和一些不相干的人走的太近。”
白行昭摆弄着窗边花草,顺便关上通风的窗户,再转身时,他的笑容很是耐人寻味:
“爷爷,砚九可不是不相干的人,我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老爷子放下报纸,也来了兴趣:“什么事情?”
白行昭悠悠道:“白行简和白行鸢貌似都不是三叔的血脉,三叔真正的骨血只有砚九。
从这个角度而言,白行简就不是继承白家的第一顺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