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想不明白,砚九经历了什么,十年间能从一个微尘般的私生子跃至香招先生。
但今天一见砚九,只能说真如传言那般,香招先生心思极为深沉。
此时,南禾语气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
“置身事外?明哲保身?你说的都对。
可是作为一家之主,我要想的不是一时的荣辱,而是百年的辉煌,慢走不送。”
砚九看着南禾家高高的门院,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走是不能走了,今天就打扰一下。
南禾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改天记得去讨。”
南禾恍惚之际,只见砚九薄唇轻启:“乐风。”
他话音一落,一道银光乍现,砚九身边出现一个浑身冷肃、眉目英俊庄严的青年。
乐风领会砚九意思,拔剑冲向南禾。
南禾一愣,先是被霸道的剑意冲击,他四肢百骸已经开始疼痛。
但是无暇顾及疼痛,南禾掌心出现一枚柳叶银片,他不避开乐风,反倒直取砚九喉咙。
砚九面无表情捏了一个手诀:“乐朝……”
一只白毛狐狸踏虚空而来,速度快到肉眼有些看不清。
狐狸犬齿咬住砚九背部衣服,将砚九从南禾手下叼走,狐狸甩头,砚九顺势翻身到狐狸背上。
随即,狐狸四脚抓地,稳稳停在南家院中。
而砚九侧坐在狐狸身上,他左眼下的皮肉被划出一道口子,正在缓缓流着血。
犹如一道血泪蔓延,衬得砚九妖艳又堕落,像是九渊之下的妖精。
与此同时,反观南禾。
乐风的剑尖正指着南禾的心脏,南禾讽刺的笑了笑。
他忽然有些意识到什么叫香招先生了。
关于香招的种种传闻并非空穴来风,果真是能站到晏阳顶端、为人所畏惧的存在。
砚九也真是厉害,能披着一张弱小的皮,在晏阳隐匿这么久。
南禾看着自己心脏前的剑尖,语气倒是轻松:
“砚九,说吧,你想做什么?”
砚九于狐狸背上盘起了腿,他弓起脊背,懒趴趴的一团:
“我只是好奇,北南尧在不在乎你这个北南家的血脉,以及控制住你能不能拿捏住北南尧。”
说着,砚九可惜的摊了摊手:
“但是我想错了,北南尧这种人一心一意只有一个目标,他的初心从来不被干扰。”
南禾皱眉:“什么意思?”
这时,南禾感觉胸前一片湿润,原来不知何时,乐风已经将剑尖戳到了自己的心窝,血正一点点流逝。
砚九:“如你所见,直到现在北南尧都没有现身……就是这个意思。”
南禾:“……”他瞳孔有些扩大,此时他没有死亡的恐惧,只是觉得离谱,好离谱……
他要死在自家门前了吗?
眼前一晃,南禾见砚九从狐狸身上一跃而下,一边走一边从口袋中掏着什么。
少顷,一个瓷瓶出现在砚九的手里。
他将瓷瓶抛给南禾,懒洋洋道:
“乐风手里有准头,不会真杀了你,但会血流不止。
瓷瓶里是止血的药。”
南禾直直的盯着砚九,咬牙切齿道:“你是疯了吗?”
砚九一片漫不经心:“没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不知道罢了。”
说着,砚九从乐风手中拿过剑,一把朝着自己的手腕划了下去,瞬间,血流如注。
南禾:“???”
砚九看着南禾不以为意道:
“一剑还一剑,我们两清了,你以后也别想着去找我的麻烦,就此为止。”
南禾看着身上染血的砚九,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砚九……怕是招摇山最疯的那个了吧。
怪不得封阳将砚九收为关门弟子。
呵呵,砚九和尚京确实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