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他眼前有一个不甘、愤恨的灵魂。
红枝还没有为谢珊报仇,难道当真要让罪恶者逍遥法外,而无辜者一而再再而三的死去?
这时,缠裹着红枝的枝蔓渐渐松开。
桃花树上的小男孩更加的愉悦:
“尚京,我在这院子里一千多年了,各种飞禽走兽见了好多。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一棵草。
我们做草木的没有什么攻击力,尚京你把她留下来,陪陪我。”
砚九忽然想到,尚京家还有这一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桃花木。
都是植物,能够认出红枝也在情理之中。
此时,尚京终于放下茶杯,他对桃花木的态度倒是很好,那木头从小就陪着尚京离经叛道。
“阿桃,我先审审她,审完再让她陪你玩。”
随即,尚京淡淡扫了红枝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的看向刚刚过来的砚九:
“砚九,你先将红枝压到刑审室,审问一下她来尚家是什么目的。”
砚九在风中分外凌乱:“什么刑审室,咋审?尚总,不然我将人交给警察叔叔。”
尚京反问砚九:“你觉得红枝姑娘是个人吗?”
砚九破罐子破摔:“是人是鬼我都打不过,再者说我杀鸡都不会,你还让我审人?”
尚京笑眯眯的给出建议:“我这有点个法子,一是你可以翻翻满清十大酷刑,但是植物和人类构造不大一样,可能不好用。
二是你可以回到白家……要两张吐真符。”
砚九叹息:“我还是研究研究满清的十大酷刑吧。”
少倾,阿桃的枝蔓卷着红枝走在前面,砚九跟在后面。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尚家的刑审室,这里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四面空空荡荡的白墙。
没有各种刑具,没有阴暗恐怖,甚至没有颜色,连张椅子都没有。
见状,砚九摸了摸自己身旁的卷着红枝的树枝,树枝冒出一朵花骨朵,阿桃的声音在花骨朵中出现。
“哦,这里呀……是这样的,尚家自诩正义,从来不做那些残暴血腥的事。
他们对待敌人主打一个感化,这里算是感化室。”
砚九咂摸了一下,对尚家给出了中肯的评价:“伪善。”
闻言,花骨朵一晃一晃:“咦,尚京也是这么说,但是这里确实能够摧毁人的心智。”
枝蔓没有过多停留,今天太阳很好,它要回去晒太阳了,偌大的一个刑罚室,只剩红枝与砚九。
砚九伸出拳头,软绵绵在红枝身上试探着,但是半天拳头也没落下去。
最后他反倒先盘腿坐在地上,甚至他还伸手邀请红枝:
“红枝,请坐,快来和我说一说,你来尚家啥目的,我真的好好奇。”
红枝依言坐下,她知道这个刑审室,不会真的像看上去那样空空荡荡,肯定有所监视、有所窃听。
红枝在人间混迹久了,许多事情还是看得清楚的,她不能给砚九招惹麻烦,这是没有道义的。
红枝沉默不言,砚九依旧装作八卦的样子。
这时,一道声音在红枝脑海中响起:
“红枝,我是砚九。
我现在正用意识与你交流,只有我们两个能够听到,所以请你保持面色如常。
上次你给我讲了你的故事。
我师父从小就告诉我,精怪与人讲故事,人类是要付报酬的。
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就帮你逃出去吧。
等一下,你可以劫持我,把我当成人质,逃离尚家。
但是我不确定尚京那个冷血动物会不会在乎我的生命。
红枝,你自求多福吧。”
红枝急忙否决:“不、不行,我不能连累你,不仅你们人类讲义气的,我们也……”
砚九打断红枝:“不会连累,我在术士中本来就没有灵力,就算被一个草木精劫持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不会多想。”
最后,眼九对红枝道:
“红枝,你不想为谢珊报仇了吗?”
少顷,红枝只是回了一个:“好。”
其实,砚九觉得尚京虽然冷血,但应该也不会随便置自己生命于不顾。
摸了摸自己的颈侧,砚九觉得毕竟尚京还是很喜欢自己的血呢。
并且尚京还在期待自己“破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