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风不仅拳头硬,脑子在砚九的摧磨下也十足的灵活。
他在偏僻的墙上一脚踹出一个洞,张家人就是从洞里钻进柳家的。
张父进入木屋时,砚九正耷拉着眼皮,懒趴趴的倚坐在放灵位台座旁,那景象堪称怪异。
张父满脸莫名:“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太没有规矩了。”
砚九答非所问,他语气淡漠:
“现在我要说三件事,请你认真听完。
第一,你家儿子已经死了,请你知悉。”
这第一说完,张父身形一晃,预想中最不好的结果已经出现,他脸上充斥着巨大的悲伤。
但是砚九视若无睹,他半点不悲悯的继续道:
“第二,你家儿子横死,死状极为惨烈,所以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第三,我可以度化你家儿子的灵魂,但是你们不能与旁人说起我的事,就当我们从未见过。”
说着,砚九笑了笑,他看向张父询问道:
“怎么样?能做到吗?”
张父扶住门柱,身形晃晃荡荡,他看着眼前砚九,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私生子,哪来的胆子向自己提要求。
张父心底并不相信砚九。
但事实又由不得他不信,他举家族之力找的儿子,砚九竟然轻轻松松找到了……
张父:“砚……?砚九是吗?还请告知犬子下落,我以张家前程起誓,今日之事我一定不向别人提及。”
得到承诺后,砚九终于懒洋洋的站起身,他向一众灵位后面看去,声音好似寻常:
“你家儿子……他在灵位后面。”
张父脚步虚浮的走向灵台之后,见到眼前残破的尸体,他双腿打颤,蓦的跪了下去:
“这、这是……?”
砚九淡漠又通透道:
“死了,身死魂消,父母与子女也就一辈子的缘分,还请节哀。
现在只希望他下辈子去个普通人家,别被无妄之灾纠缠住。”
张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询问砚九:
“无妄之灾?还请告知是谁杀了我儿子?”
月光给砚九蒙上一层朦胧的光,让他的表情有些讥诮:
“张先生,我先问问你?你在家中时是否有些偏心。
目光全然放在老大身上,对老二不闻不问?”
张父为自己辩解:“老二只是一个私生子罢了,他是我的一笔糊涂账。”
砚九摊了摊手,毫不遮掩的嘲讽:
“糊涂账?你家老大可悲,你家老二也可悲。
张先生,私生子代表您婚内出轨,那是您对不起您家夫人,您家大儿子。
您与您找的那位小三应当全然承担罪责。
可你却将过错全然推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他降世时想必也不想承担骂名出声,可他没的选择。”
渐渐,砚九语气淡了些:“不过,你做的算好的了,你已经养了所谓的私生子。”
砚九想,而自己的父亲,可能对自己连憎恶都没有吧,不喜欢不憎恶,视若空气。
没有过多陷于自己情绪,砚九继续为张父解惑:
“你们家的二儿子,应当是一直嫉妒老大,又想赢得张家的一切。
于是他勾连起了柳家老大:一个能力不够出众、从而被漠视的长子。
你家老二为了获得权势,把一直拦他路的大哥献祭出去,给柳家老大做了祟鬼。”
指了指木屋之外的某棵树木上,砚九稀疏平常道:
“喏,那就是你们家老大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