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看待陌生人,就像警察审视嫌疑人,这么多年,我没见过谁能走进她心里。有些事,她跟我和她妈妈都不讲,所以我才劝你及时止损。”
双脚仿佛灌了铅,吴岳忘记自己是怎么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浑浑噩噩间就站在了三楼的窗前。
楼下是一高一矮,一黑一粉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一个双手插兜,一个提着包蹦蹦跳跳,谁都能看出她的开心。
他不明白,为什么简星河一出现就能得到满分,而自己费尽心思却连及格线都够不到!
纵然江峰说米粒对简星河也没那种心思,可谁看不出她对他的偏爱!
12点的地铁站人满为患,找个稍微宽敞点儿的地方站着都是奢侈。
简星河将米粒牢牢圈在自己和车厢内壁之间,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拥挤人群带来的窒息烦躁被少年干净温暖的味道冲散,米粒小心抬眼瞅了眼他线条明朗的下巴,惊奇地发现,那里还有一颗小小的痣,浅咖色,很小很小……
“小流氓,看啥呢?”
低沉磁性的声音让米粒愣了愣,红着耳低下头,“就,思考点……线面的关系……”
小骗子!
腹诽完,简星河向前一步,将人牢牢怼在了车厢上,语气淡然,“抱歉,有人推我,有没有挤到你?”
米粒悲哀地发现摇头都变得有些困难,闷声闷气道:“没事。”
纠结地想着难道就要这样坚持40分钟,这也贴得太近了!
分不清是车厢里的温度,还是体温透过厚厚的外套传递过来,米粒浑身都在发烫,尤其是被迫贴在少年胸口的脸,烙铁一样灼人。
怎么能这么矮!
正生着闷气,脑袋就被一只大手包住了,不知怎的,米粒觉得那手法很像要打篮球。
“别动,头发挠得我下巴痒。”
“……”米粒不动了,也更气了,长得高了不起哦!
耳朵紧贴的胸口,强有力的心跳声肆无忌惮穿透耳膜,顺着神经钻进大脑,驱逐了其他的声音,狂跳着在米粒脑海中起舞,如骤风,如急雨……
肆意又美丽,沉甸又滚烫的律动湿润了米粒的眼,咽下喉头的哽咽,下意识贴得更紧了,混沌的大脑想着,这应该是她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胸口越来越重的分量压得简星河拧起了眉,接着就听见了手提包落地的闷响。
“包。”好心的乘客捡起了包。
谢过对方,简星河勾着包的手牢牢揽住了缓缓滑落的腰肢。
身体微微后仰,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另一只手则捧住了米粒微晃的脖颈。
垂眸看着站着酣睡的人,满心无奈,更让他震撼的是,怀里的米粒迷迷糊糊间竟还怀住了他的腰……
咬着舌尖,幽深的目光越发危险了,简星河怀疑她是不是在装睡,回应的却是少女越收越紧的手臂,甚至让他感到了痛。
在做噩梦?还是把自己当成最后一根稻草了?
想到这里,扶着后颈的手轻轻揉捏起来,依然没能让她放松下来。挨到站点,才无奈推开米粒,“醒醒,到站了!”
猝不及防失去心跳,米粒猛地睁开眼,眼泪哗一下冲出了眼眶,扯着衣服的手剧烈颤抖着,模样惊呆了简星河。
“怎么了?要去医院吗?”
朦胧的视线映着熟悉的脸,米粒大口喘着气,摇摇头,泪没止住,声音还发着颤,思路却清晰的吓人,“抱歉,我吓到你了……”
这是该道歉的时候?
简星河又气又心疼,抓着她的肩膀将人带下地铁,找了个空旷的地方让她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