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温和的笑也掩不住上官飞眼底的哀伤。

米粒心口发疼，咬咬唇，让自己的声音足够镇定，“我没收到过。”

“一封都没？”上官飞满脸不可置信，眸子轻颤，“怎么会，信是我妈……”

“我要回家了，再见。”

说完，米粒就扯住简星河的衣角往人群中走，人墙阻断了上官飞凝望的视线。

周围的议论，米粒充耳不闻，脑中还是上一世，得知原委后上官飞痛苦不堪的脸。

瞥着挂在衣角的白润指尖，简星河烦躁不已，好不容易撑到僻静处，憋了许久的酸水咕嘟嘟直往外冒。

“这么难过，躲他干嘛？自虐吗？”

越想越气，心火上头，嚷嚷着要打电话喊上官飞过来安慰她，手揪住纸条时，却愣住了。

米粒慌忙扭头，却被简星河一把扯下了口罩。

布满泪痕的脸猝不及防撞进眼瞳，大颗大颗的泪滚出眼眶，划过脸颊，无声无息……

简星河不是没见过她哭，可是这种压抑的，被沉重的痛苦一滴滴挤压出的泪还是让他心脏缩成了一团，顾不得其他，手忙脚乱去拭泪，语无伦次安慰起来。

“乖乖乖，不哭了不哭了，我错了，我不该发火，不该凶你……”

米粒比他还慌，眼圈红红的，毛茸茸的下睫毛可怜兮兮粘在脸上，颤抖的唇瓣上还印着清晰的牙印。

就这副可怜模样，偏还瞪着眼，梗着脖子凶简星河，“我没哭！是眼泪背叛了我，你有听到声音吗！”

小巧的鼻尖气得微微耸动，倔强的模样让简星河心口又疼又麻，配合地点着头，弯腰用纸巾轻轻蘸去她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柔声细语附和。

“对对对，是眼泪不乖，它不听话！”

“……”夺过纸巾，米粒捂住窘红的面颊，耳廓发烧，闷闷“嗯”了声，艰难地维护着最后的尊严！

人是哄好了，简星河却更加郁郁不乐了，唾弃自己没原则没底线！狗都比自己有脾气！

两人谁也不看谁，闷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米粒小小的声音。

“简星河，我的朋友很少，但很珍贵。”

珍而重之的语气让简星河心里更酸了，偏还要装大度。

“我看他不像对你有想法啊，你要真这么难过，就继续做朋友呗。”

米粒没法告诉他上一世她和上官飞是同桌，回想起之前那些不过脑的话，简直无地自容，急忙找补，“防患于未然嘛，喜欢我会变得不幸的。”

愣了愣，简星河没忍住，赏她一个爆栗，“瞎说什么！”诅咒谁呢！

鸦羽般的长睫缓缓垂下，遮住了眼中的光，“这是上官飞的妈妈说的……”

简星河垂在身侧的拳头更硬了，什么狗屁玩意儿，对一个小女孩说这种话！

重重揉着米粒黑漆漆的小脑瓜，阴森森道：“老巫婆说这种话，都是为了把小女孩骗进锅里煮着吃的！绝对不能信！”

米粒怔怔看着不苟言笑说出这番话的少年，扬起的小脸写满了欲言又止。

她这辈子15，不是5岁，这人今天说话怎么总像在哄小孩？可不得不承认，她被安慰到了！

“你说得对，不能听老巫婆的话！”

“……”简星河发现，她是真的讨厌上官飞的母亲。

大手又揉了揉脑袋，宽慰道：“别伤心，没了上官飞，还有我呢！我这个朋友不珍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