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笑非笑的冷哼,吓得米粒慌忙将自己埋进被子,一动不敢动。
简星河盯着装鸵鸟的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事放旁人身上,那铁定是找茬,可从米粒嘴里说出来,他真的会想,她或许是认真的!
真是活见鬼!
他是17岁,又不是17个月,唱什么《小兔子乖乖》!
何况,这只米兔子哪里乖了!
睨着被子,简星河一屁股坐到床边,将手递了过去。
“借给你,哥打败天下无敌手。我在,没什么好怕的!”唱歌什么的就别想了!
借什么?米粒好奇,用手指顶开一条缝,看到了一只漂亮修长的手。她知道那只手很暖,和少年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脏一样暖!
小心抬眼去看它的主人,就被他警告的视线吓得一颤!大有再磨叽就揍你的意思!
米粒一个激灵,咬牙握紧了他的手腕,将自己彻底埋进被子,再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被窝里密不透风,听着疯狂的律动,米粒有些恍惚,那究竟是自己的心跳,还是简星河有力的脉搏?
他们都还活着,真好啊……
简星河也想把疯狂的心跳压下去,可最后却适得其反。他甚至想将另一只手也覆上去,盖住那只冰凉的小手。
玉手纤细,不堪一折,却以不可思议的力死死捏着他的手腕。
直等到那手不再颤了,简星河才准备离开,然后悲哀地发现竟然抽不出手。
“……”咬了咬食指的骨节,简星河无奈单膝跪在床边,指尖轻轻勾起了被子。
又长又翘的睫毛小扇子般静静伏在脸上。点缀上小巧圆润的鼻尖,红润甜美的唇,安静的像个假娃娃。
指尖感受到温热的鼻息,简星河心稍安,终于有了真实感。
轻轻贴近熟睡的人,声音轻如羽毛,“米粒,松手。”
“……”看着纹丝不动的手,简星河深吸一口气,又凑了过去,学着米雪的口吻,“小乖,松手……小乖……”
腆着脸花费一番口舌后,终于得了自由,扭扭僵硬的手腕,简星河看着勒出的指痕,再度失语,自己绝对是被当成最后一根稻草了吧?
小心给人盖好被子,便转身离开,经过书桌时,脚步不由顿住,直勾勾看向笔记本电脑后的立方体摆件,那里封着一颗糖果。
熟悉的糖纸一度让他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简政明明说过,这种糖果是非洲当地农民手工制作的,外面根本买不到,为什么米粒会有?
一时,千愁万绪涌上心头。
少年哽咽着嘟囔了一句,“竟然骗我……”愠怒中夹杂着浓浓的思念。
房间彻底陷入黑暗,听着防盗门的落锁声,简星河提起脚边装满纸团的垃圾袋,转身走向电梯。
外面已是深夜,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闪烁不停,空旷的街上,少年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一手提着“沉重的友谊”,一手提着本该进垃圾桶的袋子,不紧不慢往家走。
圆月高挂夜空,清辉洒在悠深的巷子中,拉长了他的影子。
厚重的铁门冰冷刺骨,进屋后,简星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摊开一张张纸团。皱皱巴巴的纸上有线条,有数字,有字母,甚至运算公式……
最让他惊骇的还是被他藏进口袋的那一张,除了“洪斌”,还有其他人的名字,那些人里,有自己,米粒、米果、郝清落……甚至还有那个小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