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家宴上的一番高论后,马爌原本比较清静的居所变得热闹了不少,北迁军民中的一些读书人总有人过来拜访请教。
马倩的那帮小姐妹们也隔三差五地随马倩来玩儿,听马爌讲些她们闻所未闻的天下之事,并顺便蹭些吃喝。
来者都是客,何况是自己亲妹子的好姐妹?以马爌两世为人所掌握的知识,随便说一些就能让这些涉世未深的姑娘们听得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并且,在马爌这里小姐妹们还可以畅快地饮酒,放肆地高谈阔论,而在家里,除一些节日外,父母是不允许女孩儿们饮酒的。
随着宾客的增多,马爌储藏的奶酒消耗量很大,如今来到漠北的汉人们从不接受奶制品到非常喜欢转变得很快,特别是酒精度不高又香甜可口的奶酒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
北国的冬天严寒而漫长,单调乏味得几乎使人发疯!亏得有酒的陪伴,才使得北方民族得以度过一个个漫长的冬季。
马爌这里则亏得有苏月珍这个蒙古姑娘,每天不辞辛劳地制作各种奶制品,才能保证一群将门姑娘扫荡式的经常光顾。
冬天由于气温低,鲜奶不易发酵,为了尽快使凝结的乳块儿和乳清分离,不但需要掌控好室温,还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体力不停搅拌,马爌看到苏月珍实在太辛苦,也经常动手帮忙。
分离后的固体物就是最初始的奶酪,而液体的乳清就是制作奶酒的主要原料,经过继续发酵后就可以得到酒精度大约十几度的奶酒。
这种既不需要消耗宝贵的粮食,又香甜可口的奶酒是北迁众们在这個冬天的最爱。适量饮用后的麻醉感能给单调苦闷的北国生活带来短暂的慰藉。
而这帮正值青春年少、情窦初开的的将门姑娘们则更被酒精的麻醉感,酒后闭目遐思时的氤氲暧昧和朦胧的旖旎幻觉所陶醉。
作为女孩子,在家里她们是不被允许饮酒的,顶多也只是逢年过节时可以浅酌一点儿,而这些时在马爌这里的几次开怀畅饮让她们发现了酒精的妙不可言。
青春的荷尔蒙是美妙的,也是煎熬的,单调无趣的北国生活更加重了这种煎熬。而酒后的放肆、甚至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做作都是那么的美妙,美妙到让马爌担心这群姑娘迟早会酒精依赖,正在考虑是否要对他们进行酒精限制。
马爌还经常用烤羊肉招待她们,没办法,谁让自己的亲妹子马倩就好这口呢!
马爌招待她们不一定都是烤全羊,毕竟烤全羊制作起来费时费力,只是隆重场合的一种形式,味道和分割后烤制的羊肉相比并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甚至还会因为受热和入味不均匀而稍逊一筹。
因为要经常招待马倩她们,马爌狩猎的次数就多了起来,因为北迁众们的牛羊等牲畜,自来到漠北安定下来后,已经按照出发时统计的数量减去路上死去或吃掉后的比例,重新发还给了各家。
冬初时刘源大肆采购的牲畜,也都按价卖给了各家各户,因为集体饲养不现实,并且效率太低,这点儿古人是看得很清楚。
但这也导致了各家拥有牲畜数量的悬殊差异,富裕家庭的牲畜很多,有的贫困家庭甚至一只都没有。
但这也是没法解决的事情,阶级总是存在的,没有牲畜的人家要么积攒下钱后去买,要么给人打工,或是割草、或是放牧。
马爌家原本倒是有很多羊的,只那次比武后车臣汗硕磊就送了马爌一万只羊。不过后来马林为了笼络人心,把大部分羊都送给了特别贫困之家,自家只留了两千多只作为食用和提供乳制品。
粮食除开种子外,可食用的部分也都按人头分给了所有人,下一步就是商讨如何公平合理地把土地也分给各家各户。
刚到漠北时期大规模狩猎所获得的腌肉也按人头均分给了大家,粮食毕竟少,牛羊除了几个大户外谁家也舍不得吃。所以现在北迁军民各家常吃的依旧还是那些腌制的各种兽肉,家家都吃得叫苦连天。
自有的羊要留作繁殖用,除了一些明显过不了冬的病、弱羊之外,一般情况都舍不得杀了食用,所以为了待客,马爌就经常和苏月珍出去狩猎黄羊。
和一般大众认知的常识相反,事实上野生动物肉的味道远远不能和家畜相比,比如野羊的味道远不能和家羊比,同样的,野猪的肉的味道也没法和家猪比。
就算大家普遍认为味道鲜美的野生黄羊、野生鹿科动物、羚羊属动物、野羊等包括藏羚羊在内其味道跟同类家养的相比都要差得远,唯一可以和家畜家禽媲美的恐怕就是野鸡了,包括各种雉类,非洲珍珠鸡等的味道完全可以和散养土鸡相媲美。
造成野生动物肉味道不佳的主要原因是肉的腥臊味太重,没有大量调味品的压制和恰到火候的烹饪简直没法入口。几乎所有野生动物的肉都是如此。
不过虽然野生黄羊肉的味道虽然不能和家羊星币比,但新鲜的黄羊肉总比天天吃腌肉要好得多,加上马爌领先几百年的烹饪知识,这也是除了可以放肆地饮酒外,马倩她们乐此不疲来马爌处蹭吃蹭喝的主要原因之一。
马爌很享受现在的日子和狩猎带来的乐趣,每天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还可以自由地猎捕野生动物,这些都是前生不敢想象的生活,更不要说日常起居还有两个人专门伺候着了。
随着冬天的深入,积雪期的到来,草原上牲畜的价格跌到了每年的最低值,由刘源负责的采购队再次开启了采购活动。
很短的时间里,采购队就用铁器、布帛、金银等为北迁众们牲口圈里又增加了二十多万只大小牲畜。
这么多牲畜集体饲养显然是不现实的,还是转卖给北迁百姓们,但很多穷人家里实在没钱,可也不可能白送给他们,所以赤贫之家只好以赊欠的方式先把牲畜带回家饲养,将来再还钱或者拿牲畜抵债。
趁着积雪期动物行动不便,又方便通过蹄印寻找兽群,北迁众们为了补充新鲜肉食,又开始了大规模的冬猎,收获依然颇丰。搞得马爌心里暗自嘀咕,心想照这样下去,不出几年,北迁众所在区域内的野羊和鹿科动物非绝种不可。
转眼已到了年底,天气也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节,按照马爌的估计,每天的最低气温几乎都在零下二十多度,寒潮时气温可能低于零下三十度,甚至四十度。
就这!还是引起有贝加尔湖巨大水体的调节,和山脉阻挡了部分寒冷气流的结果。要不,气温将会更低。
相比西伯利亚的其他地方,这里已经算是气候宜人了。西伯利亚其他地方同纬度区域的气温更低,这也是后世俄罗斯在这里设立了“赤塔市”、“乌兰乌德”等几个在西伯利亚的外贝加尔和远东属于大城市的主要原因。
到了年底的时候,北迁众们的生活已经大体谁给你安定了下来,这些本就来自北方的汉人很快就适应了北地的严寒,因为开原所在的辽北冬季,最低气温和这里差不了多少,只是寒冷期稍短一些罢了。
而叶赫人和其他零星投靠的女真人本身就是北方的世居民族,适应南西伯利亚的气候则更不再话下。
在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北迁的人们已经尽量完善了各种生活用品和工具,不再是刚搬进木屋时的一无所有了。
绝大部分百姓家里都添置了必须的餐具、厨具、桌椅等。还有取暖用的火炕、火炉、甚至有些手巧勤快的人家还砌了室内取暖的火墙,虽然器具粗糙,但生活的便利度已经有了起码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