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生说完这时，又蓦的问了一句：“你俩从外面过来，一路上可见过周围有什么乞丐？”
“嗯...见到过，不过不是在街巷，那些乞丐好像是有什么聚会，无论是什么年龄的人，都一窝蜂的往一个地方跑去。”
“乞丐聚集？”
曹春生目光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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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巷口。
游行路线上的一处地方。
马车碾过坑洼石路，车箱外蹄声细细。
一盏暗灯摇摇晃晃，印照出眉樱子担忧的面色，她撇过头看向车上的几个小乞丐，伸手摸了摸他们麻木发黄的脸颊，也顺便拂去眼角的泪珠。
“乖，今天过去就会变好了。”
话语轻盈。
一旁坐着的小灰脸女乞丐挪着屁股，小心坐在眉樱子身边，一双无神的眼睛望了望她：“姐姐，我哥哥还没回来吗？你不是说他去店里帮忙了吗？这都好几天了......”
“县里忙着法会呢，你哥哥....他过几天就回来。”
眉樱子回的结巴。
“哦。”
小女孩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将腰间几枚闪着金属光泽的五纹铜子拿了出来，她不大的小手，如今拿着铜子到还有些晃悠，“姐姐，这是之前一位大哥哥给我，你给我买了药，这钱给你。”
“姐姐有钱。”
眉樱子推了开来。
但小女孩眼角泪珠冒的厉害，不得已，她只好接下。
“姐姐拿着。”小女孩低着头，耸拉着脑袋：“哥哥教过我的，别人帮你办事，你要给他报酬的。姐姐帮我买了药，这钱姐姐就该拿着。我虽是乞丐，但也不是赖皮鬼。”
“你哥哥说的对，咱不是赖皮鬼。”
眉樱子将小女孩紧紧抱住，手里铜子攥的咯吱响。
“咔嚓~！”
马车骤然停下。
前面的孙锦探过头来，小声道：“樱子姑娘，地方到了，召集的所有乞丐几乎都在这儿候着了。掌柜的让您从这儿开始让他们跪着走，而且还要叫着赵乙的名号。”
“好。”
眉樱子探出头来。
密密麻麻的乞丐蹲在角落，一双双死死沉沉的眼睛盯着与他们同样眼眸颜色的眉樱子。这其中有老人、儿童，也有妇女，不过无一例外，他们都是野种。
下了马车。
眉樱子嘴角动了动。
“大家开始吧，从这儿一直跪着走，直到碰见一群洒符水，骑着白马群的人物。”
人群窜动。
露出一条长道。
迎面走来一个花白乞丐，她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婆，满脸的皱纹，头发花白，弓着身子，正用凄惨的目光看着眉樱子。“多谢你姑娘，我们没什么报答你的物件，这是大家缝制的一件衣服，希望你收下。”
一个小乞丐将衣服递了过去。
这是用一块块碎布拼接成的长袍，上面到处都是缝补的痕迹，不过好在缝制手法娴熟，也别有一番风采。眉樱子收下衣服，在看下面的乞丐，他们身上的衣物，或多或少都缺了些。
“谢谢你们，衣服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老婆婆颤巍巍的走回原位，她耳边传来不远处的马蹄声，嘴角蓦的咧开笑。
“跪着活，站着死。”
“今年的冬天能不能扛过去，都靠这一次了。”
“跟我念！”
“多谢赵乙大人赐我等买冬衣之钱，多谢赵乙大人赐我等买冬衣之钱，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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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夜晚，三人才回到酒楼歇息。
小息片刻的曹春生草草换了身衣物，便跟着五斗道长出去游行街道，本来五斗道长想要他多加歇息，但一会儿就是乞丐游行，曹春生可不能歇着。
五斗道长拗不过他，只好让曹春生一块去。
县里刚出了书生那一事。
围着游走高台的县民更加的多，无论是高官富商，还是街边小厮，都想着能得些符水，让身上的霉运消散。
如此。
声势更加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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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细碎，踏破疾风。
三清铃清脆的声音自高台上飘出，黑色鲤鱼旗迎风呼呼。随行人沉重的呼气声，周边县民的呼喊声响成一片，左右石板道上一片匆忙。
“道长，前面有人拦路。”
“拦路？”
五斗道长看了看一旁盘坐的曹春生，扒开帘子问了一句：“拦路的赶走就是，你们官府怎么弄的法会？”
这一声道出。
到是让一旁的县丞叶正吉擦了擦冷汗，他侧过身子抬头道：“道长莫急，是这聚集的人有些多，我这就让人赶一赶”。言语至此，他撇了眼上报的护卫，挥挥手。
“等会！”
五斗道长一指拂过双目，语气冷冷。
“外面的人可不少啊叶正吉，如今县里刚生了霍乱，你若再这般的话，估摸着又是几个邪魔。”
“对！对！道长说的对。”
“如今县里人心惶惶，是不在再生些乱了”叶正吉一拍脑袋，指着护卫道：“去，去把那些野种聚集的问题给我问清楚，若是有人故意闹事，直接给我抓起来！送去三水监狱！”
“是，大人！”
护卫骑马离去。
曹春生也睁开眼，探出身子将手里的铃铛摇了摇。
“宜生，你搞的什么鬼东西？”五斗道长微微动唇，无声话语便随风落在他耳边：“如今县里可不安稳，你怎召集了这么多的乞丐？”
“万一出了意外，我不好保你。”
五斗道长语气平稳，听不出一点抱怨和哀声。
“我需要舆论来造势。”曹春生语气一顿，“抱歉师傅，我也不知会有书生那般的事情发生。”
他语气诚恳。
尽管五斗道长囔囔着能偏袒与他，可曹春生打小经历过的失败太多，凡是还是多做准备才好，为此，他杀了作乱的邪魔书生，一些大官也对他颇有印象。
等会儿要做的事情，他才能更有底气。
“算了，下不为例。”
五斗道长说完，之前来报信的护卫随即驾马赶来，凑到叶正吉身边道：“大人，好像是春花楼楼主赵乙的恶趣，那些乞丐声称只要他们从县头跪到县尾，那赵乙便会给他们买冬衣的钱财。而且....好多县民都听到了，如今闹的厉害呢。”
叶正吉眉头挑的厉害，一脚踢在马肚上：“去你妈的！！”
他策马转过身去，嘴里还念叨着赵乙的父母，这一声道骂到是将周围随行官员的视线都吸引过来。正在尾队跟一群富商交谈愉快的赵乙全然不知，直到一记马鞭落在他肩上，才突兀的叫出声来，紧接着就是叶正吉要杀人的目光。
“赵乙！给我把你的烂摊子解决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