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9章 真正的成长(4)(2 / 2)青木传之初入江湖首页

掌柜的起初认为他是想赖账,登时沉下脸来,说他也不要给他来这套,他开店那么多年什么货色没见过,识相的快点把钱掏出来,不然就要送他去见官。

后来见那人不像是装的,加之又见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赌咒发誓,便有些可怜起他来,望他看一会,叹口气说:算了,他走吧,只当是他们倒霉,同时挥了挥手。

谁知那人突然站起来指着掌柜说:他的钱好端端在包袱里怎么会没有了,一定是他们店里偷的,又说他们是黑店,偷了他的钱还在那里装好人。

掌柜的气红了脸,说他好心放他一马,他不仅不念他的好,还倒打一耙,真是气死他了,非要拉他去见官。但那人却不肯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喊道:

他不去见官,天下的官都是黑心没良心的,根本不会管他的死活,他不管,反正他的钱是在他们店里丢的,即便不是他们偷的他们也有责任。

掌柜放开了他,气呼呼地指着柜台后面墙上的一个木牌说:看到没有,上面写的明明白白,财物自我保管,丢失概不负责。

但那人却一口咬定钱就是在他们店里丢的,他们必须赔他。掌柜的气得说不出话来,老板娘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走到掌柜身边附耳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上了楼。

一会下来了,她的脸色异常难看,对那人说:她虽然可以肯定他们没有见过他的钱,但却不能保证店里伙计都是手脚干净的,故而她刚才上去到伙计房里搜了一遍,并没有什么钱,希望他能听她一句劝,别在那里闹了,还是赶紧去报官,幸运的话或许还能追回来。

可那人仍赖着不肯走,老板娘瞪他一眼,让陈铁柱叫来两个官差把那人带走了,门外围观的人也随着走了。

午后时分,他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这时老板娘突然过来了,对他说:跟她过来一趟,她一脸严肃,他遂一头雾水地跟着老板娘去了屋里。

老板娘走到屋子中间那张桌子前站住了,突然回过头同时拿起桌上的一本什么书摔到了他脸上,气急败坏地说:

真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长得眉清目秀,谁知竟然如此下流。

他朝地上瞥了一眼,只见那是一本画册样的东西,上面画着一对裸体男女。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一时急得说不出话来:“老……老……不……”

“不是什么?这东西明明是从你床下面翻出来的,还在这里狡辩!我原本以为齐海会看这样的东西,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木青云,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老板娘瞪着他说,这时他突然想起有天晚上陈铁柱拉着齐海看什么小人书,想来应该就是这东西了。他想,不过齐海的书怎么会跑到我的床下?一定是齐海放的!这很有可能,因为他们两个的铺位挨着。

齐海那家伙真是太坏了,看这样的东西不说,还陷害我,真是可恶!“怎么不说话了?说说,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

虽然他很想说那本书是齐海的,但一来想到老板娘现在正在气头上,再者那东西毕竟是在他床下面找到的,说了老板娘也未必相信,弄不好老板娘还会说他是为了推卸责任而诬赖他人,想到此他不禁叹了口气。

老板娘“哼”了一声,说:“你倒叹起气来了?你知道这样的东西有多大危害吗?这样的东西再好的孩子也能给看坏了!你们现在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咱们这客栈里平时来的也有女客,万一那天起了不轨之心害人害己不说,客栈也跟着你受连累!”

他低着头一声不吭。老板娘望他看一会叹口气,换种语气说:“若不是看在苑大哥的面上今天定把你赶出去,木青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让我看到你看这样的东西决不轻饶!回去吧!”他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那天晚上他梦到了老板娘:他走进屋里,老板娘正坐在床沿上洗脚,看见他便笑着向他招手,他走了过去,老板娘突然站了起来,同时她身上的衣裳滑到了地上……

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裤子上湿了一片。这已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忙换了一条裤子,把那条掖到了床下面,想着下次洗衣裳时一起洗。

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情景:那时他刚满十五岁,一天早上醒来发现裤子湿了。起初他以为是尿,用手摸了摸,粘乎乎的,不像尿。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心里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去问母亲,便把那条裤子掖到了床下。

谁知中午母亲晒被子时发现了,抖开看了看,望着他笑着说:“我家云儿长大了。”

一天下午休息时,齐海正趴在床上看小人书,老板娘突然进来了,齐海来不及藏被老板娘一把夺过去撕得粉碎。老板娘大声训斥了他一顿,说再让她看到一次,哪来的滚哪去,这才知道上次冤枉了他,从此又对他有了笑脸,并且比以前对他更好了。

掌柜的也不错,他高兴时笑呵呵的,不高兴时闷闷的,从不乱发脾气。他每天起得很晚,老板娘总是上楼喊他。

吃罢早饭,老板娘出去买菜他站柜台,一直站到中午。下午的生意一般由老板娘打理,除非遇到特殊情况或者她身体不适时才由掌柜打理。

吃过午饭,掌柜的便上楼休息去了。下午基本见不到他,直到傍晚才回来,对此老板娘并不怎么在意,当然,有时也会说他几句。

他和掌柜的每天虽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其实并没太多交集。只刚开始时掌柜的见他迎客不笑说过他两次,他试着笑一下,掌柜的又说他皮笑肉不笑,样子过于难看,还不如不笑。

相比来说他与老板娘的交集要多一些,每天跟着她去买菜,途中总会聊上几句。他很少说话,一般都是老板娘说,老板娘会问他的家里情况、觉得客栈里生活怎么样、有没有不懂的问题等。

又安排他平时尽量吃饱,那样干活才有力,可以不笑但要注意言词,那样不会惹客人生气,出汗不要脱衣裳,那样容易感风寒,客人少时不用走那么快,学会适当休息,没事多晒晒被褥,那样盖着舒服……

不仅他,老板娘对伙计都不错,尤其是宋云龙。她很喜欢读书人,希望他能成为第一个状元伙计,所以平时对他格外照顾,这么说吧:齐海和陈铁柱下楼晚了,她会说两句,若是宋云龙,她就不会计较。

当然,她对陈铁柱也很好,常劝他干活不要那么拼命,平时没事多注意休息。齐海更不用说,经常跟她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实在过分了她才会训他两句。

不仅他们,她对客栈里所有人都很好,她说陈大厨的脾气古怪,让他们平时尽量不要惹他生气。说梁学明的心地纯朴,他们可不能因此欺负他,就连赵婆子说她坏话她也不怎么计较,只有实在不堪入耳时她才会训斥一顿,甚至于老杨头的生活起居她也会过问。

其实整个客栈基本上是她在打理,一起来便忙店里生意,接着出去买菜,中午忙时她也帮着招呼客人,下午跟他们一样待到打烊。总之,除了上午那一会儿,一天基本上不怎么休息。

她本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故而对此乐此不疲,同时她也是个性情中人:高兴时说说笑笑,不高兴时会发脾气。

宋云龙和陈铁柱人都不错,他们平时尽着伙计的本分,空闲时一个读书一个下棋,二人都给过他不少帮助。

与之相比齐海要差劲得多,他这个人好色不说,依不同眼光看人不说,爱拍马屁不说,只说一点:

他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这本没有什么错,可他的情绪阴晴不定,这么说吧,上一刻还开心地像个孩子,下一刻就会突然生气。

他的脾气就像雷阵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倒是不在意,但却伤害了别人。虽然他尽量不去惹他,但仍免不了被他打趣,他好歹不还嘴,因此大体相安无事。总之两人的关系虽不是很僵,但也不是多好。

至于他与后厨那三位相处还算凑合:郑大厨为人不错,他虽脾气古怪,但却讲道理,你不去惹他,他也不会为难你。他这人平时不爱说话,只高兴时说两句,他从不多嘴,故而郑大厨对他还算满意。

他与郑大厨仅仅只是认识而已,相比师傅他与徒弟的关系更好。二人都是不善言谈之人,初见面时便有些惺惺相惜,他们虽尚未成为朋友,但却已心照不宣。

梁学明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只要有求他就不会拒绝,前提是他有空且师傅同意。赵婆子他简直不想提,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整天就爱说三道四搬弄是非,且嘴臭不可闻。

有次,他跟老板娘上楼拿个东西,她就说他们上楼另有猫腻,嘴里嘟哝着:小妇人花枝招展,小伙子血气方刚,怎能不想男女情欲,只可怜她那大侄子还蒙在鼓里。当时他真想上去给她两个耳光,怎奈出于种种顾虑忍了下来。

再就是后院的老杨头了。他这人真不错,年纪那么大了仍很勤快,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有次他去小解,时至四更天气,看到他正在后院侍弄马匹。

他很喜欢马,马在他的眼里没有优劣之分,只要是马他都喜欢。他对马更是没得说:马厩里总是那么舒适干净,草料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他会帮它们梳理鬃毛,剔掉蹄上的脏东西,及时给它们清理粪便,这么说吧,马在他那里总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马对他也很友好,再暴烈的马到了他手里都会变得温顺起来,为此他曾戏称自己这辈子就是马托生的。

马匹除外,他还负责照管后院那些客人。后院里住的大多是平民百姓,那些客人往往囊中羞涩,他们来客栈就为找个睡觉地方,因此对客房毫无要求,饿了吃点自带干粮,住一夜天明就走。

掌柜的和老板娘对那些客人都不怎么待见,他却对他们很是照顾,常给他们端茶递水,没事时会过去找他们闲聊,故而他很受那些客人的欢迎。

他和老杨头的关系不错,平时送车马晾被褥时总能聊上两句,老杨头给他讲了不少人生道理,这对他的生活很有帮助。他有时也开玩笑,但却能把握住分寸,他的玩笑不会让人生气,相反,有时还会让人忍俊不禁。

总之,店里除齐海和赵婆子外都是不错的人,每天这么多人,这么多事,虽有吵吵闹闹,但大体还算平静,日子就这样水一般流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