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事情往往让人难以预料,前一刻还想着大吃一顿,下一刻就成了刀俎上的鱼肉,他怎能不难过?
更难过的是:如今他们如囚犯般被那些衙役押着走在大街上,街还是那条街,但心境却已大不一样。
想到他们即将面对的事情将会是多么糟糕,他就感到心里隐隐作痛。正因此他的心情一下低落到了极点,看着他正在两个衙役的推搡下慢慢往前走,其实却早已如行尸走肉。
一行人沿着大街往南走,那男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仍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马后跟着那四个仆人,其中两个仆人手里拿着他们的包袱、鞭子和剑,再往后便是被衙役押着的、可怜的他们,他们后面则走着两排衙役。
街上行人远远地闪避开来,甚至有不少人尽量靠着两边商铺的墙根走。街边的小摊贩停止了叫卖,一个个缩着头躲在摊位后面,那情形简直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除了哒哒的马蹄声和脚步声,整个街面上一片死寂。
虽有行人向他们投来同情的目光,但一来慑于那男子的权势,再就是事不关己,故而也只是停留在同情的阶段罢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对他们来说,即便想救他们恐怕也没有那个能力。不过倒是有一种人能救他们,不错,正是那些武功高强的大侠,怎奈大侠却迟迟没有出现。
往前走不多远来到一个所在:迎面一扇朱红大门,门前蹲着两个石狮子,门额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匾,上书紫石县衙四个大字。
门口站着两个衙役,左边台子上立着一面红皮大鼓。那匹马刚停下,两个仆人快步迎了上去,其中一人扶那男子下了马,另一人则接过了缰绳,后面那些衙役也随即停了下来。
那男子回头望了一眼,面有不悦地说:“我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两个美人和这小子给小爷带进去!”
其中几个衙役答应一声推他们进了门,那男子和四个仆人随后跟了进去。一行人沿着甬路往前走,走到第二道门前,牵马的那个仆人转而向右边一条小路走去,他们则继续往前走。
往前约莫走有百十来步,这时突然一个女子跑了过来:“少爷,表小姐过来了!”她急忙立住脚说。
“过来就过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男子很是不以为然道。
“不是的少爷,是这么回事:表小姐在来的途中马车坏在半路上了,她打发一个人过来向夫人求救,夫人叫你快去看看,顺便把表小姐接回来。”
那女子望着他说,说罢低下了头。那男子狠狠跺下脚,同时挠了挠头说:
“他娘的!怎么这么多事?我这个表妹也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本少爷刚弄到两个美人,正准备好好享受一番,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搅扰本少爷的好事,真他娘的扫兴!”
那女子踌躇一会,抬头望了望他,怯怯地说:“少爷,不是奴婢有意要扫你的兴,是夫人这样吩咐的……”
“我娘也真是的,打发两个衙役去接不就完了,为什么非要本少爷去?”那男子猛挥下手说,脸色异常难看。
那女子吓得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少爷,这奴婢也不知,夫人就是这么说的。”她低着头说。
“爷,容小的多句嘴?”其中一个仆人说,随即走上前去,他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
“爷,你别生气,小的是这样认为的:爷,你看?你和表小姐首先是亲戚不说,表小姐的父亲,也即是你的姑丈,眼下正是咱们云阳郡的太守。
“虽说你们两家之间有一层亲戚关系在那里,但他到底是老爷的顶头上司。这也即是说这位表小姐即是你的表妹又是太守的千金,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咱们都怠慢不得。
“若夫人只是打发两个衙役去接多少显得咱们有些怠慢,所以就只好麻烦爷亲自跑一趟了。爷,若是小的猜得不错,想来夫人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话是这样说,可小爷就是气不过!你说,我那该死的表妹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她这不是诚心过来跟我添堵吗?”那男子瞪着眼气呼呼道。
“谁说不是呢?不是我说,表小姐这次来的真不是时候,爷正高兴呢,她上来给爷弄这么一出,这不是扫爷的兴是什么?”
那仆人愤愤不平道,接着顿一下换种语气说:“不过爷,表小姐既然已经来了,咱们自然不能怠慢。依小的看,爷,真不是小的扫你的兴,你还是亲自去跑一趟的好,这样一来显得咱们有诚意,二来表小姐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若咱们只派两个衙役过去,首先看着不像样子不说,表小姐她难免是要生气的。她是太守大人的掌上明珠,若咱们惹得她不高兴,她回去在太守大人面前说了咱们的不好,那对老爷多少是有些影响的。
“反之,咱们把她哄高兴了,她在太守大人面前美言两句,无论是对老爷还是对少爷都有好处。爷,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