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过不了多久,一些消息灵通的将官就会知晓此事,然后反复思量,自己和亲友有没有用过安神铅丹。
吴越敢保证,在身后数十里的白隽,大概和他前后脚接到长安传来的消息,只是不知道白隽会作何感想。
抱病阵营中,又增添一大群生力军。
大家都有各自的 “毛病”,白家在其中也就没那么显眼了。而且白家只是生病,中了铅毒的人可是可能会丢了性命的。
一场关于朝廷往后风向的闭门会议就这样结束了,左右他们这会远在千里之外,便是有千般算计,都施展不得。
吕元正受其他三人的嘱托,不得不担当起 “贴心上司” 的职责。
他心里抓狂不已,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他好说话,什么劝说的事儿都让他去做。违背人本性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劝得通!
也就是这次吴愔下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才没有和段晓棠结下血海深仇。与之相比,林婉婉下手可就果决多了。
吴越倒是想劝解一二,可他直觉自己去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说不定段晓棠一看见他的脸,就会想起他那混账侄子。
吴越这会竟然思念起范成明来,该他出力的时候,竟然不在。
暮色渐浓,残阳的余晖洒在广袤的草原上,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纱衣。
吕元正和段晓棠并肩朝着右武卫的营地缓缓走去,两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在草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一路上,吕元正的心中思绪万千,默默地叹息了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段晓棠,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与关切,说道:“此事你也莫要心存怨气,能做的大家都已经做了,所幸没有出什么大事,不幸中的万幸。”
在吴愔身份地位对比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吕元正深知段晓棠心中的愤懑与不甘,毕竟家人遭遇了那样的不公,任谁都难以轻易释怀。想要劝段晓棠就此认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若不想日后再这般被动,就好生努力,当上大将军,说话才有分量,才有转圜的可能。”
长安高门的名利场,非得正位大将军,才有上桌的可能。尤其段晓棠还是庶族出身,无依无靠。
预备役就是预备役,差那么一点就是差一点,名不正则言不顺。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吕元正的夫人根本无法进宫求情,只能托俞丽华去处理。
段晓棠反倒疑惑,吕元正为何如此坦然地说起这件事,眼神中透露着浓浓地不解。
吕元正坦诚道:“我在右武卫多年,自然是有感情的。与其日后让外人来糟践……” 话里还是留了一丝余地,“不如交给你们。”
反正杜松给众人开拓思路,大不了出去开分号。南衙还有好几个卫大将军的职位是空置的。
这会放出口风,他还能像韩腾一样体面地退场,不然以右武卫下克上的格局,被逼出走,那就实在不好看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庄旭等人的打算。
哪怕吕元正这会摆出知心好上司的模样,段晓棠也不可能全然信任。两人之间除了理念不同,还隔着重重的利益纠葛。
段晓棠低垂着头颅,闷声闷气道:“我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们在草原上,长安的事终究是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