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竟然不躲？”

喜比刚助微微一滞。

只见林源空对即将命中自己脑袋的重拳视若无睹，把身体内所有的力量都汇聚一起，连带整个身体都随自己的拳头向前冲去。

以命换伤？

哪怕以命换伤！

林源空的眼神中满是不屈和炽烈！哪怕是要承受致命的伤害，他也不会屈服，绝不放弃自己做出的选择！

“砰！”

筋骨和肉身的碰撞声总是极其沉闷，在哗哗作响的河水声中也很清晰可闻。

喜比刚助捂着胸口，跌坐在河滩的碎石上。

他的嘴角处隐隐有血丝流出，一贯让人觉得魁梧的身躯，这时看上去竟没有原本那么高大。

林源空那一拳，汇聚了身上所有气力，纵然格斗术远不如喜比刚助，但仍难以凭肉身承受这全力一击。

“教官……你没事儿吧？”

“咳咳！”

喜比刚助弓起身子咳嗽两声，他此刻再无战斗的气力。

不料他抬起头时，脸上居然有些欣慰：

“小兔崽子，记得上次见你，还是去年万圣节，那时觉得你唯唯诺诺，还没长大。”

“今天又是万圣节了，这转眼一年过去，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成熟，完全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既然决心这么坚定……”

喜比刚助顿了顿，还要说些什么，被丢在一旁的通讯器又滴滴滴的声音所打断。

他撑起身子，拎起文件箱晃晃悠悠朝着通讯器走去，背对林源空，声音略有嘶哑：

“那就快滚蛋吧！”

“沿河去下游，我会把队员们的搜索范围限在雾门岳山脉之内。”

“下游的公路沿岸备了辆车，黑色的，很好找……小心点，别让我逮到你做什么坏事儿！”

这……竟然提前帮我准备好了逃跑的车辆……

林源空好像第一次认识这個教官，看似暴躁，竟也有如此细腻这一面。

他怔怔出神，大声道：

“谢谢您，教官！”

喜比刚助只挥挥手示意他快走，便拿起通讯器，消失在黑暗的管道之中。

林源空非常清楚，在刚刚的交锋中，这个资助过他，教导过他的喜比教官。是看到他的决心后，故意输给他的。

在最后的电石火花之际，两拳交错的瞬间。

喜比刚助选择收回自己的拳头，宁愿用毫无防备胸口硬挨他全力一击，也不愿他受到伤害。

这个教官其实已经做好了打算，已经有了哪怕他犯了错，也要一力替他承担的心思，甚至还为他的逃跑做好了准备……

除此之外。

林源空这一走，只带回文件箱的喜比教官怕是难以报告情况，说不定要担极大干系……

但要把握自己的命运，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林源空内心复杂，又朝喜比刚助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随即，向下游走去，不再回头。

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