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自己“放过”对方。
那个气数为0的人,该死还是会死。
书生李纨,与陆耕住在同一个小巷。
气数为0后,当夜直接惨死。
一想到那个深夜,那阵传遍整个小巷的惨叫声。
陆耕头皮发麻。
一个替人写信谋生、鲜少得罪人的瘦弱书生,深夜死在家中。
谁也不知道是啥情况。
到酒楼说书后,陆耕才从喝醉的仵作嘴里,听到完整的内容。
仵作说他验尸时,看到李纨的肚皮被剖开了,肚肠里竟滚出一颗颗蛇蛋。
听仵作描述,他吓得后退时不小心踩碎了一颗蛇蛋,里头钻出一条小蛇。
那条小蛇,竟长了个人的脑袋。
五官模样和李纨有几分相似。
“仵作喝醉了,也许在吹牛,说的话不可尽信,但李纨的确死得很惨。”
李纨父母闻讯从乡下赶来,看到儿子的死状被吓破了胆。
二老一个当场吓死,另一个疯掉,当天就吊了白绫。
李纨的妻子,挺着个孕肚,哭着替丈夫和公婆收尸,结果被房梁落下砸中,一尸两命。
李家,家破人亡。
李纨倒是有个不错的朋友,想安葬了他一家,结果也没落得好处,摔断了腿。
陆耕有时会想,若自己看到李纨气数为零,及时将其斩首,或许李家不会遭此大劫。
“喂!你小子发什么愣?还干不干了?不干就滚!”
一只大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陆耕的肩膀。
陆耕吃痛,回过神来。
正好对上张谦那副满脸不耐烦的模样。
“抱歉,马上搬。”
陆耕收起小心思。
这码头是张大善人家建的。
而张谦是张大善人家的家奴。
“陆家还得在这里混,我就算要动手,也不能让别人看到。”
陆耕暂时打消了斩杀张谦的念头。
专心扛麻袋。
行走间,陆耕隐约从麻袋上,嗅出一股子泥土的腐臭味。
“大费周章的运来一大船泥土,张家在搞什么鬼?”
陆耕有些好奇。
快到中午,船上的货总算全都搬到张家的马车上了。
陆耕领了工钱,又买了一小吊猪肉回家。
刚推开门缝,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
“一缸白面、一只母鸡、还有一袋红糖、连酒都有……”
“好你个陆赵氏,你带着个傻儿子住在镇上,咋来的钱?是不是被公婆赶出家门的时候,偷了家里的?”
缓缓推开门。
陆耕听到了大伯娘李氏那咬牙切齿的声音。
和记忆中一样,尖酸刻薄、阴阳怪气。
陆母性子软,局促不安地埋着头,“大嫂,这些面和红糖是……是阿耕买的……”
面和红糖,包括母鸡和酒,都是陆耕变聪明后赚钱买来的。
陆母支支吾吾,不知该从何说起。
李氏板着脸,提起母鸡,拎起那袋红糖,嘴里骂骂咧咧的道:“谁不知道你那儿子是个傻的。他要能赚到钱,老娘去吃屎。”
陆赵氏总共生了两儿子。
大的叫陆耕,是个傻子。
小的叫陆显,从小便聪明,被公婆过继到了大房。
也就是李氏名下。
陆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嫂子,阿耕已经不傻了。”
“我呸!”
李氏冲着地面吐了口唾沫,“我管他傻不傻,这些面啊的,俺拿回家,孝敬公婆去了。”
她拿着东西往外走,还不忘了诅咒人:
“这些好东西,公婆都吃不上,你们娘俩儿吃了也不怕折寿……”
陆家为供陆显读书,可谓缩紧了裤带过日子。
这些面啊糖的,价格死贵。还有肉和酒,过节时都舍不得吃。
原本李氏想拿,陆耕不至于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