珧琢神色漠然,一个眼神都未留给时轩羽,径直从人身旁擦肩而过。
被忽视的时轩羽讪讪一笑,随即将那转瞬即逝的窘迫敛尽,又佯做和蔼温润模样,跟在大腿阔步的珧琢身旁。
“听闻四皇兄前些时日落了病,在府中修养了好些时日,近来如何,可有好转?”
“暂且死不了。”
珧琢冷不防拂了人脸面,脚程加快,只想快些甩掉时轩羽这人。
他不欲与时轩羽这伪君子多做牵扯,瞧着这人的脸就倒胃口。
时轩羽同齐墨洄,在他心里的恶恨,不相上下。
时轩羽干笑两声,他当然知道珧琢前些时日受伤是因时御对时琢痛下杀手。
自然,他也没在其中少使绊子。
那日他还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苏杳,想来是那次在澹州时,他二人熟识的。
只是他近来才知道,齐墨洄是时御的人,自己又被时御多次利用,心中那口怨气着实是难消。
因此,趁着如今聂怀秋无言争辩之时,他没少在朝中冲时御发难。
时轩羽眸中隐隐藏着恶:“虽是小毛病,但也听闻皇兄九死一生。这下手之人,着实是可恨!”
珧琢听着时轩羽如此为他‘愤懑’,顿步侧目,勾唇粲然,鼻腔轻鸣:“嗯,确实可恨,所以我正想着……该如何把他们都杀了?”
珧琢眼神非常人所能抵御,时轩羽一同珧琢那阴森可怖的晦眸对视,如坠冰窟的寒意霎时将他侵蚀。
“你觉得呢?”
时轩羽一瞬乱了阵脚,战兢片刻后强撑着笑道:“皇兄若所需,我定不留余力。”
-
“所以,五皇子想同你合作,只是想你日后许他一个亲王爵位?”
苏杳整日待着也乏味苦闷,闲来无事时,珧琢总会将今日所见所闻全都口述给苏杳听,也算个消遣。
“嗯,算是那意思,但我吊着他,也未同他明说。”
珧琢说完,又瞥了两眼对面苏杳。
苏杳捂着汤婆子缩在紫黑檀木矮案上,软趴趴的,跟身旁那只常年困倦的白猫一样。
不过,苏杳并不肥胖,即便腰身逐渐圆润,却也更显孱弱,眉眼中尽是悒色,脸颊却时时刻刻扑了一层薄粉,跟蒸腾的流霞一般。
珧琢忍不住,抬手又用小拇指去勾苏杳的青丝,还顺带揉弄了下耳垂。
“如今他势单力薄,前朝与后宫都身处劣势,还丢了国公府这个倚仗,只等时御和聂家解决了眼前之事,转头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苏杳软声软气的,带着娇媚:“他的野心也并不甘心于此。”
时轩羽就是典型的谋略配不上野心,多年来朝中那些老臣他并不敢明面儿上拉拢,身边也就只有不上不下的朝臣。
心比天高,就不知有没有那么命了。
“他想鹬蚌相争,却忘了有一句话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