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珧琢带着她踏过一座座别院房檐,看过了大半的京城繁华景色,落至一空旷别院后,苏杳仍惊魂未定。
她无心周遭清幽与熟悉的景象,而是当即闪躲开人,随即汹汹质问:“你带我出来想干嘛?你疯了,还不快带我回去。”
男子终是虚弱的跌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扶了扶额,面容之上虚汗频冒:“回去干嘛?同庄珣成亲吗?”
如此气血两亏的命悬一线之际,苏杳进退两难,想上前关切一下珧琢,却仍倔着性子,惦记着苏府如今的情形。
“与你无关,我得回去。”
新娘子失踪,整个苏家应当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
苏杳犹豫转身之时,手心却被身后之人握住。
珧琢卑微祈求:“杳儿,你别走。”
二人身子皆是冷得犹如万年寒铁,苏杳被冻得缩了一下,珧琢却以为她厌弃抗拒自己。
苏杳心绪难平,纠结得满目惆怅,明明珧琢只是在挽留她别走,她就已然是泪眼于睫。
珧琢将她的手贴上了额头处抵着,死死攥着不松手,稀里哗啦的诉说伤情:“你回去就要嫁给他了,我怎么可能让你走、让你嫁给别人?别走了,我不许你去。”
明明在此之前,她对珧琢满腹怨气、恨意、怒火,可真当珧琢卖惨,声色哽咽的同她撕扯时,她那些往日预料到绝情,完全一击即溃。
“假成亲而已,放手吧。”
“假的也不行!”
苏杳背着身,可珧琢方才着啜泣的哭腔,明显已是痛哭流涕。
如今,苏杳倒是能体谅珧琢为何总受不住她哭了,她只听着声儿,都觉得狠不下心呢。
可她见天幕时辰,过不了多久,庄家的人就得去苏府迎她去拜堂的。
苏杳吐出一口浊气,凝出白色缥缈的冰霜:“今日全京城的人都看着苏家和庄家,你又让我怎么办?我要是走,两府的脸面都荡然无存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偏要在今日来?”
“珧琢,你是不是偏偏不想让我好过?”
她是怨珧琢的,为何偏偏是今日,早一日晚一日,她或许都会同珧琢走的,偏偏是今日,折磨着她,让她不好过。
珧琢扯着苏杳的手臂,苏杳不知他是否要起身,只知人跪在了她跟前儿。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是我失了约,杳儿,你打我吧,打我解恨泄愤。”
说着,真拖着苏杳的手往他面颊上甩,啪啪啪的,很是清脆。
虔诚的诉说歉意:“我真不是偏偏不想让你好过的,我也从未想丢弃你,我其实……都记得的,只是……”
再多的解释,时至今日,已无济于事了。
“苏家与庄家的婚事儿,你别担心,还是会照办不误的。”
苏杳不知所云的转身,看向了跪在她身前仰着头颅的男子:“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苏家和庄家的婚事还是会照办?”
男子脸色着实是差,唇色惨白,双目无神,血气尽失,是明显的血亏之症。
苏杳想担心他,可苏府的事儿,同样事态紧急。
“你找人假扮我?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