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猛然回头,珧琢不知何时,竟已到了她身后不远处。
她是怕珧琢的,即便平日里缠绵悱恻,你侬我侬得什么情话都讲过,但她骨子里,埋藏着对珧琢由衷的恐惧。
这种恐惧,深入骨髓,并非一朝一夕才养成的。
珧琢可不是什么心软纯良之人。
珧琢:“苏杳,你为何觉得我会放过他们?”
“还是我会既往不咎,就这么轻易的饶了你?”
苏杳被珧琢那双眼眸推入了万丈深渊,浑身虚浮,还得靠身后的庄珣支撑才未软倒在地。
男子愠怒之下,是极致的冷血,正同趴在他肩上的那条小黑蛇一样。
“死不悔改,看来真得让你长长记性了。”
珧琢阴煞凶戾的目光落在被苏杳护着的庄珣身上,他看着他们亲密相触,心中的残虐上蹿,逐渐滋生出眼底的杀意。
“不是要杀了我吗?”
“杀了我,自然就能离开这儿。”
“可若是被我杀了……”珧琢冷邃的扫过除苏杳以外的众人。
“我就杀了他们所有人。”
这次倒是没算上苏杳,可苏杳却觉得不如一死。
庄珣是个不禁惹的,一激就震怒,与珧琢交锋对峙起来:“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二人之间,庄珣气得直冲九霄,而珧琢却轻蔑沉稳,唇角的谑笑都幽幽发寒,却又难蔽狰狞。
珧琢言语疏离淡凉:“不怕……就行。”
苏杳知庄珣指定不敌珧琢,更何况珧琢还有那些毒和蛇,沾上一点,就凶险万分。
同珧琢搏命,注定是铩羽而归的。
“小珣,别去,你别……”
她固执的拦下怒气上头的庄珣,苦苦哀求,希望庄珣别冲动,葬送了性命。
看着珧琢那张令人畏惧的如玉面容,清润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珧琢若是不放过他们,今日这所有人,无一活口。
“你要怎样才能放过他们?”
她仅存的那一丝念想,绝非珧琢给她的,而是她为数不多的祈祷。
珧琢把玩着手中的箭,觍着脸笑得着实是令人生厌:“放过?呵。”
几乎不可闻的轻嗤落入苏杳耳朵里,周遭寒风狂卷,都不如珧琢的心冷。
“今日再怎么都放不过了,扰了我新婚之夜的兴致,怎么都要见点血,才能有喜气。”
苏杳吼得短促且气息不稳:“你都伤人了,还想要怎样?”
她看了看被叶韵托着头扶起的庄文砚,心如万箭穿心,想着那两箭活该刺入她的身体才好。
往日珧琢再如何,也没下这么重的手。
眼见苏杳崩溃怒嚎,珧琢视若无睹,笑得愈发阴戾,眉眼都宛若被染红了那般。
“我想要怎样?这不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吗?”
“本来我也没想对他们怎样的,我说了,生下孩子,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将人毫发无损的送出去。”
“但你不听话,三番五次挑衅我的耐性。”
“看来,你也没多在乎他们。”
珧琢眨了眨眼,轻描淡写道:“那就杀了好了。”
“你……妄想。”
微乎其微的声音来自地上那人,庄文砚竭尽全力,鲜血止不住的从唇口往外溢,流淌到脖颈处,沾染了大片胸前衣襟,还抬手颤颤巍巍的怒指珧琢。
叶韵忙着给庄文砚捂伤拭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又束手无策。
庄珣两眼一淌泪,又气又急:“说我们痴人说梦,做梦的是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