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轩羽清傲的眉目下满是盛怒:“外头那些人谣传,连带着你们这些人也要跟着道蜚短流长吗?”
只稍稍瞪了一眼一旁说错话的湛秋,再怒呵一声,湛秋就知自己僭越了,屏息凝神:“属下知错。”
往日的时轩羽是很温声细语的,行事谦和,温润君子,而此刻,时轩羽愠怒得秀眉紧拧,斜睨着蜇人。
“再有造谣生事嚼舌根者,都给我逐出府去。”
他与苏杳的情谊,外人又何须懂?
叶轩宇鲜少面露怫然,如今却是咬牙切齿:“时御!”
今日之事,来日必将千百倍找他偿还。
中伤玉儿清白,又暗讽他,行事如此卑劣,他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湛秋嘴上不说,心中却了然。
如今苏杳小姐不见踪影,不外乎解了蛊不想回来同四殿下成亲。
再就是蛊毒未解,苏小姐和庄公子二人有了夫妻之实,不愿归来,又或者是苏小姐冰清玉洁,现如今已经毒发身亡了。
除此之外,苏小姐又有何理由撇下苏家一家老小,迟迟不肯回京。
深思时,只闻一道哀叹,是一旁的主子。
只见时轩羽神情苦涩艰辛,又道:“一定要找到下蛊那人,打听到他是从何处来的。”
湛秋连连点头应和,却并未退下:“殿下放心。只是皇上最近,好像也格外关注南边儿,连带着太子也是,说是,在找一位遗失在民间的皇子。”
时轩羽如何不知皇帝和太子的动作,只是如今他琐事缠身,实在抽不出身,只能做出莫不关己的模样,神情怠惰:“随他们去吧。”
一旁的湛秋眸光一利,满眼凶恨:“鸿胪寺卿周大人,近日和云贵妃走得很近。”
“周淮平?”闻言,时轩羽才猛地睁开遍布红丝的眼。
周淮平是他的人,平日没少为他谏言,如今只是苏家女儿丢了,就倒戈得如此之快。
时轩羽自顾自讥诮讽笑:“难怪近几没见他。他倒是会挑高枝儿攀附,想来也是听到了风声。”
湛秋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冒死直言:“不仅如此,刘大人,张大人,连同礼部尚书,近日都游走在云贵妃和太子跟前儿,似有刻意交好之嫌。”
时轩羽苦笑置之,可眸中的怒气着实不可遏制,手中的几十层宣纸,都快被人搓破了。
“官场之上,瞬息万变,但不变的,是利益。”
“仕途无情,如今他们见我无望,另谋贤主也是再正常不过。”
湛秋倒是为时轩羽满腔义愤鸣不平:“这群人也太势利了吧!”
可不得势利点,稍有不慎,就是满门抄斩。
湛秋有时说话,难免失言了些:“殿下,若是找不回苏杳小姐,苏大人那边,只怕是自身难保。”
“现下众人皆猜测,陛下和太子所寻的,就是让云贵妃筹谋这么多年的人,我们何不……”
湛秋用手做了一个起落动作,眸中的杀意已经败露了他所想。
“少了那人,所有皇子中,也就只有你能与太子抗衡一二,到那时,云贵妃十有八九会扶持你上位。”
“谋其位者,不妨心狠一点!一不做二不休!富贵险中求!”
湛秋如此直白的话,不无道理。
没有苏癸的支持,在朝中,他绝不是时御的对手,更别说这么多年静观其变的云贵妃一派势力要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