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珧琢在一块儿,他事事谨慎,将她掌控得滴水不漏。
入夜躺在床帐内,暖烘得苏杳全身沁了细汗,身后的珧琢仍旧搂着她的腰腹,即便睡着了,手劲儿也是不松的。
听着身旁之人均匀微浅的喘呼,苏杳一夜无眠,辗转反侧半宿,也难入睡。
珧琢总用那种事儿威胁她,算是掐住了她的死穴,等这两日身上的伤好了,她就有柳兮然他们相助,有很大的机会离开了。
得谨慎些,珧琢的人个顶个的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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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精致的大殿之内,琉璃瓦顶炫彩富丽,黑色金丝楠木殿顶更显庄重,古色古香的红墙雕扉无不彰显着恢宏。
婉转韵雅的琵琶与琴合奏出悠扬乐曲,而一众舞姬也随音律舞动轻盈身姿。
晶莹珠帘后,金樽玉觞美酒横陈罗列,一身着紫色华袍锦衣男子堪堪虚倚在贵椅上,尊贵尽显,威严似鹰鹫。
时御漫不经心瞥了眼不远处的几人。
兵部侍郎周冀便率先开口:“殿下,几日前,云贵妃娘娘曾私底下派人前往宫外,陛下也派人紧随其后,只是跟到澹州一带,就跟丢了人。”
“等再跟上人时,那几人身受重伤,不知同何人历经了一场生死争斗。臣本想将他们一举拿下,恐又怕打草惊蛇。”
坐在一旁的左丞聂怀秋苍老的面容上显出几分难色:“澹州?”
舍内主桌华衣男子不疾不徐的含下身旁姬妾送至唇边的晶润鲜果,前一刻的轻恣,后一瞬的薄情,抽离了人随即情绪不明道:
“若是本王没记错,这位云贵妃的祖籍,连同先前那位,好像都是澹州的?”
未等时御发问,珠帘外的周冀拱着手开口:“太子殿下没记错,云贵妃和先前那位……,皆是出自澹州。”
时御拂开一旁的姬妾:“派人去查清楚,云孜派那些人到底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
聂怀秋朝着若隐若现的时御望去:“如今陛下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还有心思派人去澹州?想来澹州也是潜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儿。”
时御坐正了身形,不再东倒西歪没个样儿,眉目中肃气颇盛,令人不敢直视,却总带着几分散漫的扮猪吃虎劲儿。
“云孜的心思可不小,后宫如今以母后和云贵妃分庭抗礼,她的势力,看似只在后宫,其实遍布前朝,就连父皇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年父皇曾提过,将九弟过继到云孜宫内,但云孜却拒了。”
时御单手撑立在方桌上,托着下颌,眉目清冽:“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听闻她同哪位皇子交好,一向是独来独往的,可若是说她对那个位置没兴趣,这么多年来的苦心筹谋又算什么?”
周冀不明其意,疑惑道:“太子殿下何意?是说皇子中有人背地里同云贵妃交好?如今风头较盛的……,是四皇子?”
虚晃一眼,却盛气凌人,压得周冀埋头避芒。
时御:“云孜应当看不上那些蠢货,可你也没说错,是四皇子,不过应当是早夭的那位四皇子。”
“早夭的那位四皇子,殿下是说先皇后——”
因说错了话,周冀惶恐忌惮的瞥了眼高位那人的脸色,却未见那人发作,只能硬着头皮含糊过去。
“先前那对初生即死的母子?可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聂怀秋也插了一句嘴:“当年之事,本就错综复杂,陛下对先皇后之死疑虑甚多,或许,那对母子压根儿就没死,就藏在澹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