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不愿再回到珧琢身边了,并非是珧琢待她不好,珧琢待她确实事无巨细,关怀备至,有一夫婿如此,人生何求?
可她有家中双亲,也有婚约夫婿,她不可能被珧琢一辈子豢养在这儿,当那插翅难逃的囚鸟。
所料不假,听见她又说那话,男子脸色转瞬大变,满目凶煞,阴云密布,压抑得人呼吸凝滞。
“我说了,这话以后别再说了,再过不久,我就会娶你为妻,你还想着要去哪儿?”
大氅被披在苏杳身上,珧琢将苏杳从地上打横抱起来,苏杳也看清了被那条大黑蛇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楚镜他们。
楚镜他们身手不低,大内侍卫有几个是酒囊饭袋的?
但在凶猛无比的大黑蛇面前,楚镜等人几乎时刻都是命悬一线的。
被灵活的蛇尾横扫,蛇身击打,还有蛇头的血盆大口啃咬,苏杳觉得他们几人指定是难逃一死的。
就跟珧琢怀里的自己一样,逃不开、躲不掉。
苏杳抽抽搭搭的:“别呜呜……别杀他们,求你了……”
“夫人还是少说些话吧,伤在颈项,要是坏了嗓子,以后不能再开口说话可如何是好?”
珧琢每一句关切的话,落在苏杳耳朵里,都像是可怖的威胁。
不论楚镜等人是否出于真心,他们也算是真的在救自己,苏杳做不到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蛇大卸八块后拆吃入腹。
“珧琢,求你了,求求你,别杀他们了,我以后一定会听话的。”
珧琢抱着人走得闲庭信步,饶有一种遗失的宝物重新回到他身边的惬意。
对苏杳的承诺,珧琢心存质疑:“杳儿,这话,你上次也说过了。”
珧琢也是无奈:“到底要多少次,你才会长记性?”
“你是觉得我很好哄骗吗?次次皆是用同样的话来诳我?”
苏杳并不会讨好人,她只知道要跟珧琢示弱,外加求情,此刻见珧琢并不吃这一套了,难免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不是……”苏杳胡乱的为自己辩解,不过是虚情假意的强词夺理而已。
她笨拙的去蹭珧琢的清脸和耳畔,贴在珧琢身上,低语求情:“别杀他们了,我不走了,真的再也不走了,我会乖的。”
“相公。”
珧琢知苏杳谎话连篇,但没办法,他被苏杳的献媚迷了心智。
美人计,他即便知道这是苏杳的计谋,但他还是心甘情愿入局。
“知道了。”
珧琢不过少年,心智也稚嫩,不满的嘀嘀咕咕埋怨:“一会儿不盯着你,腿脚不便、衣衫不整都还要跟着野男人跑?现如今还给野男人求情?”
苏杳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不是野男人。”
珧琢却恍若未闻:“总是为了旁人来求我,你到底有没有将我放在你心上?”
他当然知道苏杳心中没他,不过是心中不平的抱怨两句而已。
可又能如何,苏杳本就不喜欢他,是他对人强取豪夺,逼迫束缚苏杳留在这儿的。
再不济,人也都在这儿了,也不能急于一时,把人惹急了,玉石俱焚,也不是他所想的。
只要一想到苏杳千里之外的那位姻亲夫君,珧琢又是一阵儿吃味儿。
“成亲之后,你就得把我放在心上,万事以我为先,不许再同其他人纠缠不清了。”
这里头的纠缠不清,包括庄文砚,叶昭,还有不过几面之缘的楚镜。
苏杳靠在珧琢厚实的胸膛口,点了点头,轻哼出‘嗯’,如今她也只能附和珧琢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