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安平县。
污水横流的外城,一处破败小屋内。
寒风透过窗户纸的破洞灌入屋内,令蜷缩在单薄铺盖内的王煜阳打了个哆嗦。
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他循着药味步履蹒跚地来到堂前。
灶台上的瓦罐内,黑糊糊的药液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连闻着都是一种折磨。
氤氲热气从中飘出,看来老姐刚出门没多久。
捏着鼻子将瓦罐凑到嘴边,王煜阳咬咬牙,闭着眼睛将其中墨黑色液体一饮而尽。
“呕”
这药的难喝程度,即使放在前世也排得上号。
将瓦罐放下,望着天上南飞的候鸟,他心中惆怅:
“唉,早知道当时少更点了......”
是的,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前世的他身为扑街作者,在蓝星上靠写书混全勤勉强度日。
为了给读者爆更,经常熬夜码字,在一次爆更后成功把自己熬死了。
之后便穿越到了这个病秧子身上,如今已经数月有余。
这几个月里,他吃过的苦比前世二十几年加一起都多。
看了眼灶台上的瓦罐,他苦笑叹气。
原身体弱多病,从小到大生病就没停过,好在幼年时的家境还算可以,这才没早早夭折。
可惜好景不长,一次变故带走了他的双亲,只留下一个姐姐与他相依为命。
虽说父母给他们留下的家产还算殷实,可也架不住一直只出不进。
再加上他老是得病,花销更是极大。
现如今,家里已是家徒四壁,只有靠姐姐出去干些活计才能勉强过活。
而他,除了每天喝药花钱之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自己孱弱的身体,他有些无奈。
光是站的这一会,他便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脚下发软。
别说自力更生,他连站着都是件难事。
“笃笃笃”
就在他感慨人生艰难之际,身后却是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姐姐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心中诧异,上前打开了门。
门外,一个国字脸汉子站得笔直,手上还抱着一大筐炭。
见了王煜阳,他亲切地笑了起来,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弟弟。
见是他,王煜阳连忙上前招呼道:
“张大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汉子闻言连连点头,连声道:
“好、好、好。”
绕过王煜阳,他径直来到墙边,将手中的炭往地上一放。
得,这是送温暖来了。
王煜阳见此,连忙客气道:
“川哥,使不得!
上次借你的五两银子都还没还,现在哪还有脸收你的东西?”
汉子叫张海川,是他老爹生前好友的儿子,平日里对姐弟俩极为照顾,经常上门嘘寒问暖。
张海川听王煜阳这么说,只是摆了摆手,指了指屋外:
“天冷了,怕你们着凉。”
接着瞥了眼王煜阳那发虚的双腿,又从怀中摸出了个小布兜:
“你的病好点了没?这是我去内城找韩大夫开的药,你拿去煎了。
等改天,有余钱了,我再拿点肉来,给你补补身子。”
王煜阳连忙摆手推脱,这次是真心的:
“这...不可不可。”
平白无故受人如此多恩惠,即使他脸皮再厚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拿着吧,没事儿。”
自顾自寻了把椅子坐下,张海川转头对王煜阳道:
“先前在路上,我听到消息说是乔氏武馆账房要人,心想着你正合适,就去打听了一番,结果人家不仅要会写字,还要力气大能搬东西的,可惜了。”
王煜阳闻言,眼里带着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