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九章 治丝益棼,抬棺上朝!(1 / 2)大明:你个暴君,竟成了千古一帝首页

毕云回宫。

牟指挥使回锦衣卫。

刘总宪在福伯伺候下,身披大红朝服。

子时已过。

漫漫长夜,已然过半。

再有两时辰,作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必须准时至午门纠仪文武百官。

时间,不多哉。

幸好福伯是个妥善人,等刘总宪出府门时,车马正在府门外。

登车,朝五城兵马司南城指挥司而去。

“大管家,孙少爷请您去西厢房一趟。”

府中下人见福伯在夜风中望着车架离去,轻声道。

东、西厢房相对,刘成学本因臀部疼痛睡不着,自然听到了动静。

福伯转身入府,及至西厢房,推门而入。

“福伯,烦请代我将此奏疏送至户部,令李梦阳在大朝会上,转呈于陛下。”

刘成学拖着病体,在床榻上书写了道奏疏,为防被叔父知晓,只敢等叔父走后,才唤来福伯。

这大朝会,是陛下“图考绩”的时候,身为户部尚书,必须要将唯一做的事,在文武百官面露露露脸。

“不会又是……”

福伯接过奏疏,当然不敢打开,但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肯定是国朝选妃的事!

距离孙少爷上奏,国朝颁诏举美,过去整整一个月了,是该令国朝及邻国秀女入宫遴选了。

孙少爷的奏疏,想必就是上疏陛下,着令诸省、州、郡、县,及藩篱之国,即刻送秀女入宫。

在孙少爷殷切目光中,福伯出了厢房,就一种感觉,蛋疼!

这把年纪了,还能有这感受,孙少爷,能当一声神医。

福伯长叹一声,命人再去备车,走一趟内阁中书舍人李梦阳府上。

不知怎的,总是感到迷惑,孙少爷在朝廷,和小少爷在朝廷,以及老爷在朝廷,当官的画风,不太一样。

嗯。

清奇。

老爷手持天子剑,清丈国朝土地,凡有所阻,一剑破之。

小少爷参奏三大国公府,奏疏以箩筐为计,呈至御前。

孙少爷,只想着为陛下找美人!

哪怕皮开肉绽,亦是不改初心。

而且。

关门前,孙少爷那满是遗憾的神情,看样子,但凡能稍微走两步,都能让人抬着上朝,亲自向陛下奏禀。

这让历朝历代奸佞看了,都得奉孙少爷为师。

孙少爷,大才啊!

杂念丛生,福伯摇摇头,登车往李梦阳处而去。

这黑夜之中,不仅次辅府没闲着,无数权贵同样没闲着。

车马喧嚣,好似白昼一般。

尤其。

是心中有“鬼”的人。

圣旨降下时。

定国公府的酒宴还没散,国朝勋戚干脆就没走,头碰头揣摩着圣意。

过往。

大朝会,多是在新年正月初一举办。

皇帝幸奉天殿临轩受贺,公卿将相大小百官及地方各省州郡长吏、诸少数族族长、藩国使臣均奉贡进表拜贺。

凡重大国事,均可在此朝堂上颁布。

陛下的突然之举。

地方各省州郡长吏、诸少数族族长,和藩国使臣肯定是无法前来。

国朝大将,除京师三大营统领戚景通外,基本全部往大同镇而去。

唯公、卿、相在朝,不对,连“相”都少一个,刘次辅没在。

国策要紧。

届时,大朝会上,会出场的人,很值得商榷啊。

况且。

昨儿个都察院刚参奏三大国公府,夜里大朝会旨意就降下了,定国公、成国公和保国公不难联想到,这,是不是陛下请君入瓮的鸿门宴。

进到奉天殿,生死,可就不由己了。

陛下,难不成真要降罪国公府?

三位国公恐惧之下,频频举杯,向众勋爵敬酒,将在大朝会联袂参奏刘家父子的事落实。

勋戚同气连枝,也知唇亡齿寒的道理,纷纷饮尽敬酒,表达决心。

而就在国朝勋戚沉浸遭遇陛下降罪的悲伤酒宴中时,睡着不久的李首辅,再次被惊醒。

两次了。

先是陛下大朝会旨意,这又有什么事?

“兆蕃,何事?”

李首辅拍了拍美妾的身体中后偏下部,翻过身下得床来,李兆蕃忙不迭为父亲穿上鞋履。

“父亲,五城兵马司南城指挥司中的袁秀才被都察院左都御史刘杰,以锦衣卫指挥使腰牌将人提走了。”

“哪个袁秀才?”

“就是那个为母告官的昌平袁秀才。”

“孔家族老孙儿害死其母的那个?”

“正是。”

李兆蕃点点头,后悔道:“先前知德(衍圣公孔闻韶字)找过我,让我不必理会袁母的事,我便没有在意,没成想,会被都察院知道了,更没想到,让刘杰那个“疯子”盯上了,倘若刘杰在大朝会上参奏儿子我一本,陛下恐不会轻易饶了我。”

“遇事要镇定!”

李首辅看到嗣子方寸大乱的模样,教训道:“说到底,不过是个酸秀才死了老母的事,还能真被都察院告到御前不成?

再说,小杰那孩子,我是见过的,也是了解的,心地善良,见不得人间疾苦。

估计是不知道从哪听到了这事儿,才伸手将人救了出来。

等大朝会前,我与小杰交谈言明,不会有事。

至于袁秀才那,既然想要良乡城卒的命,便舍给他就是了。

让昌平、良乡知县小心办妥。

事后,让孔家族老弥补良乡城卒家眷。

左右不过是孔家子任性一二,以后让闻韶多加规劝叔、伯、兄、弟,此事,也就了了。”

一条人命。

是大事,也不是大事。

那袁母原有重病,种种巧合之下病亡。

是天命使然。

与人无关。

只是袁秀才闹得狠了,不得不给个交代,但到此为止了。

但是。

刘总宪,怎的与牟斌扯上关系,还拿走了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

“儿子受教!”

李兆蕃心中大定,虚心接受道。

姜还是老的辣。

父亲的手段,可能不太高明,但胜在好用。

“去吧,寅时再来唤我,与我一道入宫朝见。”

李首辅摆摆手,驱赶道。

琐事扰清梦。

唉。

李兆蕃出正房,为父关门,透过门缝,隐约传出“老爷不要”的娇声,就当没听到,疾步离去。

父亲,太操劳了!

太息终长夜,悲啸入青云。

黑夜。

终将过去。

黎明。

终会到来。

寅正四刻。

大雪落。

国朝第一场雪,来了。

午门外。

文武百官、国朝勋戚沐雪相会。

远远瞧得首辅轿子缓缓而来,包括定国公、成国公、保国公在内,一众文武、勋戚前走相迎。

“阁老,您到了。”

成国公朱辅站在最前,从李兆蕃手中搀扶过李首辅下轿,笑逐颜开道。

李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