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厚厚的积雪上,三行足迹显得十分醒目。
本来到这深山老林中已经是苦差事,现在还要陪眼前这位大爷在这吃人的林子中闲逛,足迹的主人之一长长叹了口气,真是倒霉。
陈夙昌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笑盈盈的对孙铭举派来陪同自己的亲兵说道:“二位辛苦,送到这就行了。”
两位亲兵面面相觑,不明白话中之意。
陈夙昌猛地一俯身从两个亲兵中间钻了过去,虽然被孙铭举提示过要小心眼前这位公子,可实在没想到他会突然暴起,两个人刚要出手,陈夙昌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伸出左右两根拇指,分别在两个人耳根处戳了一下,他俩立时失去了知觉,栽躺在地上。
暴起行凶的人却笑容不减,好像下一刻就要高兴的哼起小曲一般。
经过一晚充足的睡眠,陈夙昌脸上恢复了些许神采,回头看了看孙铭举营帐的方向,一纵身蹿上了古树的枝桠。
为了不留下被人追踪的痕迹,陈夙昌选择在树枝间跳跃前行,这片森林的可怕诡谲他是亲眼所见,可虽然不是孙铭举那样的天才,经过这么多天的琢磨和切身体会,他已经基本掌握了在森林中行走的规则,现在担心的只有林下。
昨天听到通报,他就知道林下来了,可他们说已经解决了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林下已经遭遇了不测?
不,不会的,虽然惦念,但陈夙昌对林下充满了信心,并没有设想那个最坏的可能。
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会迷失在森林中,被这茫茫的白色林海吞噬。
由于不归山奇怪的构造,下山的路只有唯一的一条,那条路几乎斜着走过了整座不归山,通向森林的东边起点,而那里,就是陈夙昌现在前进的方向。“等我,我领你走出这片森林。”他心中默念着。
可。
林下是从山上掉下来的。
在马场生活了快二十年,林下刚刚走路就开始在马背上过日子,虽然没跟别人炫耀过,但他常常有时候骄傲的觉得自己是这世上少有的骑术高超的骑手。
直到今天。
林下紧张的攥着手中的缰绳,他甚至不知道这东西还能不能叫缰绳,因为一般来说缰绳是挂在辔头上的,而此时缰绳拴着的竟然是一对鹿角!
是的,他在骑一头鹿!
这种生物跑起来没有马快,可却欢脱的很,简直不能算是跑,而是一下下连贯不停的跳跃。林下下意识用腿加紧了鹿的肚子,可屁股下这位似乎十分不喜欢背上的人这么做,原地高高的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