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之前放在我们药汤里的东西?”林下沉声问道。
何谦点了点头,“我一时心急,将剩下的小半瓶都倒了进去,却忘了小少爷出奇灵敏的五感。”
林下听到这也顿觉冷汗直冒,之前听他说只放几滴就有极强的作用,如果不是他这次擅自加大了剂量,导致那股异香引起了自己的警觉,那自己现在的处境恐怕不会很好看了。
“接着说,我妹妹到底怎么样了?”沈鹿鸣越听越觉得心惊,此时也没耐性再故作神秘的称呼什么沈姑娘。
何谦听了不由得一阵发抖,颤声说道:“原来,沈姑娘是令妹……”
“我去马场的一路上都在反复的思量这件事,以至于不知不觉间已经站在了大宅中单独僻出的一间用作煎药的屋子。走进屋子,沈姑娘向我打了招呼,问我她药煎的怎么样,这时,宅院里传来了你和乌芳苒的争吵声,好像是你对于他赶走了乌芳青十分不满,乌莲娜来找沈姑娘,让她帮忙劝解,沈姑娘急忙跟她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是关心小女和全镇人的性命,还是因为之前接连被神秘的药方所刺激,过于想要踏入那扇所谓医道的大门,鬼使神差般,我将那只小药瓶揣进了怀中,此时正隔着衣服硌的我胸口发痛,而此时,药刚煎开,我拿出了药瓶,正在犹疑着要不要将毒物加在药中,突然外面乌芳苒一声怒喝‘他一个外人,你要我怎么信任他!谁知道他是不是要害咱们!’外人,害人,虽然明知道不是在说我,可却像两把尖刀刺穿了我,我手一抖,药瓶整个跌进了药壶中,我急忙去捞,可锅中的药正在滚开,等我捞出来时,手上的皮几乎要烫烂了,再去看药瓶,蜡封已经融化,里面墨黑色的膏状粘稠汁液已经流出了一多半。”
“这时,外面的争吵已经结束了,你低沉的说了一句,‘我也是个外人’,说罢,就回了自己的屋子,乌芳苒也十分气恼,可毕竟是他失了言,也没再说什么就被乌芳桦拉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沈姑娘就推门进来了,嘟囔着‘男人就是这样,凑在一起总要吵架’之类的话。将已经煎好的药倒在碗里,还夸赞我,果然是神医,喝了这么多天的药,经我熬制竟然变得香气诱人起来。”
“原来,我在惊慌之中没有注意,这药壶里煮的竟然是沈姑娘自己治疗肺病的药!”
沈鹿鸣听到这,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下意识伸出左手向前探了探,仿佛妹妹此时正站在他面前,而他要阻止她喝掉那碗致命的毒药。
可时光终究不会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