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章 惊雷(1 / 2)香江新财阀首页

傍晚6点,睡了一下午的赵澄总算从睡梦里苏醒过来。

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来到客厅,发现苗馨月已经走了,不过客厅桌上留下了她的一张留言纸。

“大坏蛋,厨房的锅里给你烧了点玉米排骨汤,自己热一下去吃吧,哼。”

尾部还画了个生气的符号,这让赵澄不禁皱了皱鼻子,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啥时候惹到她了?

不过就算生气了,还是给自己烧了饭,想起苗馨月那可爱的俏脸,他嘴角勾勒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小姑娘还跟我玩起傲娇了?这属性都退版本了好不好。

热了下锅里的菜,开始吃起晚饭的赵澄暂且不提,而远在中南半岛的泰国,在这个国家的首都,有一对男人正在焦头烂耳地讨论着事。

“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作为泰国央行的现任行长,彭披双脚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锃亮的皮鞋不停地在房间里产生清脆的踏踏声,搞得他自己内心更加烦躁。

走了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转头看向了在场的另一位人士,此刻正镇定自若坐着的财政部长他农。

凝视着还一脸淡定的他农,彭披低沉暗哑地道:“我告诉你,今晚过后央行的美元储备只有40亿,只有40亿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和总理还有国王交代了!”

“年初的时候,我随便瞅一眼储备资产表,都知道上面还躺着将近400亿美元,半年时间缩水了90%,他农你说我怎么办?我反正不知道怎么交差了,一想到现在咱们的银行坏账率跟不良资产,我天天都高血压!”

1996年的这时候,泰国的不良资产已经达到了1.78兆亿泰铢,不良资产率高达36%。

而过了一年时光后的199年,随着央行加息稳住泰铢汇率,泰国的不良资产已经膨胀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这数据彭披都不敢说出声。

这也是彭披天天高血压的原因,一想到内部文件里触目惊心的数据,他时不时得靠安眠药才能平稳入睡。

不同于他,十来天前刚刚新上任的他农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只见他苦涩地笑了笑,对着彭披无奈道:“大不了,咱们投降就是了。”

“你说什么?!”

彭披一脸震惊地停下了脚步,快速走到他农跟前,一把抓住对方的双肩,脸色煞白地道:“你什么意思?”

“投降啊,放弃泰铢盯住美元的汇率政策,实行浮动汇率。”他农盯着对方的双眼道,坦然的神色和彭披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话音刚落,房间内顿时陷入了死寂,只怕一根针掉地上也能被人听到,如果在场有第三个人,绝对大气都不敢出。

彭披抓住对方肩膀的双手青筋暴起,凸出的血管肉眼清晰可见,两只手的力度让被抓住的他农感到了异常的疼痛。

但他农一声不吭,任由对方就这么抓住自己,脸上完全面无表情,就这么直瞪瞪得看着彭披。

大口地喘着气,彭披脸色乍青乍白,可这么几十秒后,他终究无力地放下双手,满脸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庞道:“你知道这么做代表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这代表着我们泰国所有中产和富人,以及买了房的普通人,都会被那帮人抢劫一遍,包括我们这帮官僚人士。”

不喜不悲的他农瞥了眼满脸痛苦的彭披,眼角同样也闪过一丝悲凉,但嘴上还是很平静地继续说道:“你的央行储备资产表上都只剩40亿美元了,你能咋办?再折腾下去,商业银行一发生外汇挤兑,我就问你你救还是不救?这40亿美元到之后根本不够用。”

彭披闭上双眼痛苦道:“难道投降了就不挤兑了?”

“总比外汇储备归零了好吧?那时候你还不是得投降?我求求你了,别把这40亿也送给索罗斯那帮人了,给我们自己的国民留点吧。别忘了,我们国家的外债已经超过一千亿美元了。”

自嘲地摇头笑了笑,他农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从10来天前临危受命担任财政部长,他就知道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他上来就是背锅的,跟彭披一起把这口锅给自己扣上去,不然凭什么前任在这危险时刻跑路了。

他有得选吗?

这是苏联解体以来,泰国足足三任不同政党执政后留下的恶果,现在轮到现任的时候彻底爆开,这种大势不会随着个人意志而改变。

深吸一口气,他农沉声道:“我去找总理跟国王通报这个决议,就看他们愿不愿意通过,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

说着他转身往门外走去,不想刚走几步,就被身后的彭披给叫住了。

“让我去吧,我在央行好歹干了那么多年,货币政策一直是通过我执行下去的,没必要让你承受这份罪过。”

彭披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仿佛一夜之间苍老10岁的脸庞上满是悲凉的神色。

踏着清脆的脚踏声走过他农,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终究不是让自己一人承担这份政治恶果了。

他农盯着彭披的背景,上颌的牙齿咬着嘴唇,有些落寞地低下眼帘,脸上不复刚才的冷静和淡然。

缓缓来到办公室的窗边,他看着窗外远处的曼谷大街上,那里正一片灯红酒绿,欢笑的人群此刻正享受着曼谷每天都会上映的夜生活。

如果总理和国王都答应了这次的货币政策改动,也不知道那里的人群里有多少人会流离失所,倾家荡产。

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他农兜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和铃声,他连忙拿出来点击接听,“喂。”

“总理同意了我们的提议,他心情不是很好;国王正在寝宫,暂时没法联系上,可能得迟点才能收到答复。”电话那头正是彭披,不知道他此时是否泪流满面。

“好,我知道了。”

挂掉彭披的电话,他农盯着手里的手机犹豫了下,考虑再三后咬咬牙,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是我,今晚就把家族里的钱全部换成美元,没时间了。”

电话那头满是嘈杂声,一道喘着大气的男声透过无线电传了过来:“我正在酒吧呢,我有点听不见......”

他农顿时火冒三丈,把手机拿离耳边,对着手机怒吼道:“我叫你赶紧把所有的钱都换成美元,你耳朵是聋了吗?谁给了你这个胆子!!!立刻,马上,给我圆润地去把钱都给我换成美元!!”

“等我回去......要9点了......”电话那头的人明显被他农的语气吓到了,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如果今晚12点前我们家里还有一块泰铢,你就等着被我割掉你的命根子吧!”

说完他农重重地按下了挂机键,随后猛地把手机用力甩在了沙发上。

抬头望向天花板,两行清泪从他农的脸庞上流了下来,留下两道清晰的泪痕。

“结束了,今晚过后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什么亚洲四小龙,呵呵。”

将近10年来快速膨胀的金融资本,带给泰国的终究是镜花水月般的繁荣,当索罗斯带领的国际资本挥下镰刀后,虽不至于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但一地鸡毛是绝对会发生的事。

集拉达宫,在这座泰国国王的住所,随着时间的推移,直到12点,睡眼朦胧的国王从嫔妃的床上起来,换上拖鞋上了个厕所。

结果厕所刚上完,就被急匆匆赶来的卫兵说有急事禀报。

当听到他农和彭披有紧急要务需要他处理时,一股无名火顿时从国王心底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