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就是要利用手头的一切事物,来宣泄她心中对他的各种不满,翻旧账,说狠话,非要逼着对方忍无可忍她也不罢休。
他要说一句话,她就像立刻爆炸了一般和他大吵大闹,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她这个嗓门儿大呀,一嗓子吼出去,能声闻数十里之遥!
有人说,婚姻危机从沉默开始!
也有人说,吵架声音大,是因为彼此的心太远了!
他们就是这样,婚姻危机大爆发,两人之间的心也愈来愈远,远到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她觉得他吃喝躺睡玩、不体贴、不做事、不顾家,不务正业!想到自己天天起早贪黑忙得焦头烂额,累到骨头散架,他也不搭把手,还要伺候他,她就恼火,就委屈!
而他,也觉得她不是自己的灵魂伴侣,不能理解自己的心头所想,满脑子只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生活琐事,感觉自己很多时候完全不能和她好好沟通,你说你的,她说她的;你说,她也说;你声音大,她立马比你还大!
她几乎从不会慢下来,好好听他把一句话说完,还时常把他的话理解的面目全非,他想解释,可连个话间的空隙都难钻进去,等好不容易插进话,又必然会被她一大堆歪理邪说打断。
那就让她一个人说好了,他走!
前脚走,后脚就有东西扔出来,接着是大哭。
终于,他受够了,在家中只会沉默,在沉默中任凭她冲天震地,慢慢的,他家也不想回了,一去就是很久很久不回家。
在张三的记忆里,有关养父的记忆屈指可数,她也不知道那很久很久是多久,他是在她六岁左右去世的,一共没见过十面,自己和哥哥似乎都是由养母养大的。
养父总戴着一副圆片眼睛,身形有些清瘦,学者气浓郁,长得也比较秀气,不爱干活,即便去了地里也是自顾自呆在阴凉地凉快着,躺在地上望着天,不懂再想些什么,时不时的再扭头看看在烈日下劳作的妻儿三人,嘴角会流露出笑容,还有迷一样的悲愁。
其实,妻子也没有想要很多,哪怕他就只是这样自己安逸地闲着,看她们满头大汗忙活着,但只要他陪着她们,能和她们说说笑笑,她和孩子们也是开心的。
可就连这么简单的要求,他也渐而不能满足。
张三从不记得养父为养母买过任何东西,也没见他为家里添置过一件物品,更别提拿钱回家了。
虽然,每次久别回家,父子女三人都有一样的新行头,却唯独不见养母换新。
张三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他们有,却没有妈妈的份儿,当时没问,后来就永远也无法知道了。
养父在家呆不过两三日,基本都是趁她们娘仨人干活的时候自己离家出走,有时候会被养母逮个正着,免不了哭闹一场,即使抓烂他的衣裳,也留不住他的人。
哥哥年长张三六岁,懂事的早,面临这种场景,都会劝慰母亲,说:
“妈,你别哭了,让他走!我们母子三人自己过!“
男人不在家,地头活多,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女人养着两个孩子,忙里忙外,什么都得靠着她,她不是铁打的,加上女子本弱,还一身的月子病,身体虚,像个爷们儿一样干活,身体吃不住,早早就病魔缠身,三天两头的身子不舒服。
她生过无数次自了的念头,被发现两次。
张三印象深的是,那是一个晚上,养母先是躺在床上哭泣,她和小哥哥也没有办法,只能乖乖的忙家务,晚饭时间被哥哥发现母亲喝了毒药,急忙告知了早已分家的爷爷奶奶过来,当时家中来了不少人,有人建议用大粪水催吐,就这般,使她们的母亲活了过来。
年长者几番劝解,说是丈夫再不成气候,你还有一对龙凤,指望不了丈夫,还能靠孩子,瞧瞧这俩孩子生得多好,个个儿都像城里人,又乖巧懂事,聪明伶俐,将来一定有大出息!你现在年轻受苦,好事多磨,待孩子大了,你享福的日子就来了,再坚强点儿,人生就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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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的话,张三听得都能倒背如流,养母也就想开了。
其实,也不算是想开,活着总要吃饭,再看看自己的两个孩子,也的确是忍不下心来撇下他们不管,母爱是伟大的,为了孩子,她只能又当爹又当娘地撑下去!
可见,周正不是一个好丈夫,他没有履行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置自己的妻儿于不顾,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晃荡,分文不予家里,还反倒偷摸拿家里的钱和偷粮卖做路费!
这种人,他的女人,从女强人变成悍妇,也是情有可原!
妻子够不到他的精神层面,两人没有共同语言,是一件可悲的事情,这样本就岌岌可危的婚姻,如果出现问题的苗头,不及时修复和维护,只用沉默、争吵和逃避来解决,难以想象这段婚姻能走多远!
如此孽缘,幸福短暂,后悲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