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可是莫惊春看出他丝毫没有真的嫌弃的味道,反而连唇边的胡须都要翘起来了。
洒脱豁达的老爷子一个人久居,有人偶尔来拜访吃顿饭,肯定是很高兴的。
趁着二人对坐手谈之际,她主动道:“今晚让我来做饭吧。”
郭璧手执白棋,虚点她一下:“莫急莫急,惊春丫头,你且在旁边观棋。待会有人送好东西来,你帮我去门口取一下。”
薄青山趁机落下黑子,摆了郭璧一道。
郭璧措手不及,朝对方吹胡子瞪眼:“你这小子,心急什么?”
说笑归说笑,薄青山和郭璧两人谁也没有手下留情。
白子大杀四方,黑子步步为营,你来我往,最终还是郭璧险胜三子,看得莫惊春胆战心惊。
“哈哈哈哈...过瘾!”
郭璧抚掌大笑,收起棋盘:“说来那人也该来了,薄家小子,你随惊春丫头一道去瞧瞧,怎么还没动静?”
说着,他则是走到竹篱笆前,推开小门,又穿过几间茅屋,来到屋后菜地。
薄青山目送郭璧离开的背影,扭头冲莫惊春挑眉,那意思似乎是在问她:还紧张吗?
莫惊春摇摇头,眼睛明亮,心情是说不出的轻快。
又等了一会,终于有人来了。
两人上前去迎,发现来人的手里拎着一整只山羊腿,是个蓄满络腮胡的中年汉子。
他冲两人笑笑,将羊腿交予:“这是给郭老先生的羊腿,你们二位是他的客人吧?山羊腿,这可是好东西哩!今晚有口福咯。”
说完,请薄青山搭把手,吭哧吭哧将羊腿抬至小院的架子上,才抹着汗离去。
这一只腿极大,少说也有三四斤,光靠他们还吃不完。
薄青山已经在问莫惊春了:“今儿这羊怎么吃?惊春丫头,你会弄吗?”
他觉得以莫家平时的生活水平,要莫惊春能熟练地料理羊腿,恐怕有些艰难。
谁知莫惊春只是吃惊于郭璧在春天还买这么大一只羊腿来吃,并未觉得棘手。
当然,薄青山既然开口问了,她也不客气
沉思片刻,她有了主意,道:“薄大哥,你会使菜刀么?帮我把这腿分一下,嗯...那就一半用来烧萝卜,一半用来做烤羊腿。”
随后薄青山就被带着到了厨房里,对着一整扇羊腿,无从下手。
他开始懊悔自己方才不该说大话。
而莫惊春已经双手递过刀给他了,双眼亮晶晶地等着他。
“好。”薄青山硬着头皮,往那滑腻腻的皮肉上割去,和解猪肉不一样的是,山羊的肥油稍少一些,手感稍好一些。
忍着恶心分好了,他逃也似地跑去净手,惹得莫惊春在背后偷笑。
她哪会看不出薄青山的抗拒,谁让他总在自己面前耍威风,悄悄的藏个坏心眼,也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