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营守门士卒身份比较尴尬,因为他们都是从别的营随机挑选,就算是同为伍长,李方明也先天低人一等,更别说眼前这人官职还比他高一阶。
但李方明并未表现得谄媚,而是不卑不亢:说将人绑好之后立马就带了,中途没有片刻耽误,又让身后两名士卒为其佐证。
这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巡逻队长见状不耐烦的说:
“有什么就说。”
“是。”两名士卒将刘昊在营外与人发生过口角,一五一十全交代出来。
巡逻队长听完后微微蹙眉,暗道:什么玩意,你这是给人邀功呢吧?!
了解完事情经过,改由这支巡逻小队押送二人前往中军帅帐。
往回走的时候,一名士卒终于忍不住问道:“方明大哥,你对那人态度前后怎么不一样?”
“这你都不懂?”李方明诧异的问。
士卒摇了摇头,贼笑的道:“方明大哥教教我们呗。”
李方明边往回走边冲身旁二人解释道:“我们是看门的,对谁都应该保持警惕。
同时,我们又身份低微,不能随意得罪人,如果这人不是细作,那此次肯定是大功一件,咱们说点好话,日后若是对方想起咱们来,说不定还能拉咱一把。”
“不愧是方明大哥,我们脑子就算骑八匹马也追赶不上。”
不要说他们,就连拥有后世思维的刘昊,想起李方明小时候所作所为,也不能完全理解。
很快,二人便被押送到中军大帐。
时间算起来,还没刘昊在营外制服黑衣人,等士卒把他们带进营用得时间久。
也就是说,刘昊是制服黑衣人好一会,李旭等七名守夜士兵才赶到。
主要责任也是在于瞭望塔上的哨兵,他看得太入神,等到刘昊制服黑衣人后才想起摇响铜铃。
二人被带进一间帐篷,这里像是一顶平时开会用的军帐,不仅空间大,两侧还各有一排椅子,只不过当前被移到边上,中间高台帅案后坐着一名中年男子,对方身材魁梧,穿着白色的粗布汗衫。
帅案上一侧摆放着几份竹简,还有一张竹简是平铺在帅案上。
帅案左下方还有张斜着放的偏案,军师孙邈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给张权讲些历史典故,他一身儒生装扮,留着八字山羊胡,坐在偏案后眯着眼微微笑着。
没待刘昊继续观察,只觉膝盖后的腘窝被人踢了一脚,扑通一下趴到地上。
旁边的黑衣人也是同样境遇,只不过他被踢了一脚后却依旧巍然不动。
值得一提的是,刘昊趴在地上主要是他个人原因,面前是军中最高统帅,被踢了一脚后刘昊立马反应过来,但因身上绳子绑得实在是太紧了,导致幅度过大,所以看上去更像是被一脚踢趴下。
张权见状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了,他对跪拜大礼也没什么太大执拗,于是刘昊被巡逻队长搀起来,张权眯起眼睛定睛瞅了刘昊一眼,见刘昊浑身是土,以及黑衣人狼狈不堪的样子,脑海里不禁闪现出一副少年奋不顾身,英勇擒细作的画面,脸上也露出些许赞赏之色。
不过,他还没昏聩到能把脑补出来的画面当事实看,声音威严道:“怎么回事?”
“回禀将军……”巡逻队长将从守夜士兵那里得来情况,一五一十全交代出来。
“我且问你,你可知道口令?”张权问。
“属下知道,破城。”刘昊赶忙应答。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营外,莫不是想当逃兵?”张权又问。
“回禀将军,属下,是在上茅房的时候,恰巧,看见有人来,探营。”刘昊被绑的只能半直着身子回道,一句话也是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完。
果然,张权听着都累,也没心思去问,目光瞟向黑衣人道:“你是何人?来此地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