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
“谢殿下、谢王爷。”
“你们也都退下。”
“喏!”
帐内只剩下了叔侄二人,朱久炎感激地抱拳一礼:“左右无人,久炎以侄子的身份感谢十七叔。”
“既然只论叔侄,这礼,我这叔叔就受了。”前一刻的朱权还挺正经,下一刻就勾着朱久炎的肩膀心有余悸地道:“吗蛋,差点就死翘翘了,幸亏你来得即使啊,罗本的三国差点害死你叔。”
朱久炎哈哈一笑,“早跟你说过,别将当真,你就是不听,拿当兵书,吃大亏了吧。”
“还好只有你知道,要不,你叔的脸就丢大发了。”朱权笑着一应。
“殿下,有紧急军情!”
朱久炎、朱权叔侄正叙话之时,帐外人影一闪,郭镛已经疾步入内,朱久炎趁机向朱权介绍道:“十七叔,这位是南雄侯郭镛,乃是小侄的得力臂助。”
郭镛抱拳道:“郭镛参见宁王殿下。”
“武定侯可是我大明的肱骨之臣,郭家一门双侯,已是一桩美谈。”朱权回礼道:“南雄侯快快免礼。”
朱久炎把目光转向郭镛,凝声问道:“有何紧急军情?”
郭镛吸了口气,脸带欣喜地道:“殿下,刚刚阿台又传回个好消息!”
“可是成了!?快快详细道来!”
“殿下,请您过目。”
“……殿下,臣幸不辱命,鬼力赤深恨阿鲁台,他感佩大明的恩德,亦顾念臣的旧情,已下诏书,宣布阿鲁台为叛逆,不日就将起兵与我大明共击叛逆!臣此刻已带着徐贵人与鬼力赤单独会面,臣亲眼目睹鬼力赤写下归降诏书,从此之后,再无北元……”
阿台向朱久炎交代完了自己的作用之后,再一次表白了自己的满腔忠臣,极言劝降使命的成功和自己全然无关,全仗徐贵人的谋略,与大明的天威。
朱久炎欢喜的根本看不进他的阿谀之词,连忙翻看鬼力赤的归降诏书,与郭镛、朱权再三确定了鬼力赤的笔迹与印章的真实性后,三人那叫一个欢喜,朱权更是激动地面南而跪:
“百年前,忽必烈南侵中原,使我堂堂中华亡了天下,诗书礼仪惨遭灭绝。幸得父皇举义,横扫寰宇,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终使我四千年文明得以重续。及至今日,我大明若能收纳草原,完成华夏千古未有之壮举,纵汉唐亦不能及也!朱权有幸,得以参与其间,已是激动万分。此刻便是我大明远迈汉唐,成为华夏古今第一盛朝的绝佳机会!阿鲁台已至绝境,臣,朱权愿随太子殿下成就千古伟业!”
“说得好!”朱权的慷慨陈词,朱久炎听后也是心潮澎湃!是的,自开天辟地以来,中原经历了多少来自北方的苦难!西戎灭周、五胡乱华、靖康之耻、崖山遗恨,华夏民族曾经一次次遭受残酷的羞辱,辉煌璀璨的华夏文明曾经一次次被野蛮和愚昧践踏!但如今,一切都可以洗刷了!
这一刻,北元的汗廷向大明归降,也是在这一刻,大明王朝站到了华夏数千年抗击胡虏的历史巅峰!想到这里,朱久炎也激动得几乎不能自持。
良久,朱久炎的心境才不终于平复下来,沉着道:“阿鲁台虽至绝境,但毕竟尚未剪除,眼下还未到大业鼎定之时!郭镛,将鬼力赤的归降诏书印刷数百份射给阿鲁台,我看他慌不慌。”
“殿下好计谋!如此鬼力赤也没有了退路,末将这就去办。”郭镛眼前一亮,快步领命而去。
“你小子还是这么阴损。”朱权先是笑骂一句,后竖起大拇指夸道:“不过,我喜欢,嘿嘿。”
……
“简直是罪不可恕!该死的鬼力赤!该死的阿台!该死的马儿哈咱!这三个狗东西,这些狗东西!真是罪该万死啊!”
阿鲁台看完鬼力赤的归降诏书,压抑着的愤怒立刻就发作了,挥手就将手中的诏书摔倒了地上,怒吼道:
“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阿鲁台气得在原地不停地转圈,大堂里的众人愕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阿鲁台也不想让别人知道阿台与鬼力赤投降的消息,他一脸凶狠地盯着站在堂中的一众中层军官,脸上阴晴不定。
这些个中层军官收缴了明军射入城中的一应诏书,他们本以为这是明军的离间之计,阿台是太师的心腹,哪有投降的道理堂堂的大元汗廷更是没有投降明朝的道理,简直荒缪可笑……可是现在见到阿鲁台的脸色,他们也都验证了心中猜想,脑袋像是鸡啄米一样,在地面砰砰砰砰地磕个不停,口中不停地咒骂:
“南人阴狠毒辣,居然敢使离间之计,着实罪该万死啊!”
阿鲁台却是已经下了决定,他将那些个投降诏书尽数摔在地上猛踩了数脚之后,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一众中层军团,突然吼道:“来人!将这些妖言惑众者,拖出去斩首!”
这些中层军官一听这话,差点当场吓晕过去,他们一边磕头一边哭喊着:“我们都是效忠您的啊!我们都是效忠您的啊!”
暴怒中的阿鲁台,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回应他们的,只有阿鲁台愤怒的大吼:“快将他们闭嘴,全部拖出去斩首!斩首!”
这些中层军团一路哭喊着哀求着被人拖出大堂外边,随后很快传来“卡擦卡擦”的刀斩声响,伴随着他们临时的凄厉惨叫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没过多大一会儿的工夫,这些惨叫声便慢慢变弱,最后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