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神情黯然,在心里默默地哀叹了一声,久炎,十七叔怕是见不到你了,我不应该搞这偷袭战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骑兵,大群骑兵!”
朱权正自黯然神伤时,眼尖的斥候再度大叫起来,朱权惊抬头,苍茫的地平线上已经卷起漫天的烟尘,一道淡淡的黑线正慢慢变粗,倏忽之间,这道黑线便已经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犹如一群汹涌而来的“黑蚂蚁”。
“快关城门!”朱权心头凛然,疾声大呼道:“兄弟们,赶紧寻找防御器械,利用广宁的城墙抵卸虏骑,快!”
事实上,不用朱权下令,这千余残兵早已经像脱了缰的野马,向着四周狂奔而去,那速度甚至快过平时追击敌军时的冲刺速度,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广宁卫早已将所有的军械都拆走了,这是为了避免军械落入草原人的手中。
“广宁卫将所有军械都带走了!”
“该死,别说箭矢,连烧金汁的大锅都被他们带走了,毛都没有留下!”
“王爷,不好!”朱权正在暗自发愁时,身边的牧仁也竭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他们在包围广宁!敌人比昨晚更多了!”
“啊?”朱权大吃一惊,急忙探头观察,果然看到南北两侧也卷起来了漫天的烟尘,遮天蔽曰的烟尘中,三支黑压压的骑兵正向着北城、南城的方向席卷而去,与身前的敌军主力形成了包围之势,将朱权的残军牢牢地堵在广宁城中。
“王爷,我们被包围了!”
“无路可逃了。”
“完了,全完了!”
千余士兵仓皇失措,他们围聚在朱权身边不知所措,敌军四面围城,这座孤城里更是没有任何的守城军械,真可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朱权抬头望天,叹息一声,黯然道:“不想我朱权竟然会命丧于此,唉”
“王爷!”张泰从担架上挣扎着坐起,向朱权道:“王爷可换上士兵的衣服,张泰愿意带兵掩护王爷突围!”
旁边的窦岳与牧仁也是一齐抱拳道:“王爷千金之躯,不可意气用事,我等也愿以死掩护王爷突围!”
“你们……”朱权叹息一声,来到张泰的担架边,对着三人认真地道:“本王说了很多次了,岂有扔下三军将士独自逃生的道理?就算能够侥幸苟活,朱权也没有面目立足于天地之间,事到如今,也只有和大家共赴黄泉了。”
说此一顿,朱权面向神情凄惶的千余士兵,高声道:“兄弟们,左右都是死,不如再拉几个胡虏垫背!”
“对!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能跟王爷死于一处,我等虽死犹荣!”
“对!这对我们这些丘八来说,可是天大的荣耀!”
正所谓困兽犹斗,这千余残兵因为被逼到了绝路,反而又激发了更高昂的斗志,朱权一声令下,开始在城墙上列阵,准备和围城的草原人殊死一博。